转眼间，街上的鞭炮声就多了起来。小孩子们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大鼻涕糊在脸上冻出了冰晶。子衿也在院子外面随着那些孩子们跑来跑去，白芷推着丁香的轮椅，不时的替她掩一掩腿上的被子。

丁香看着子衿蹦跳开心的身影，嘴角不由的上翘的厉害。虽说她整个人都糊涂了，但她认得子衿。

“子衿，乖宝宝...”她张开手，手舞足蹈的想要从轮椅上逃离下去，被白芷一把扣住了。

她的腿已经不能行走了，这个时候摔下去着了凉都不是小事儿。

“子衿，别玩了！回来看看你娘...”白芷搬着丁香的肩膀，大声喊着子衿。子衿那边不情愿的和小伙伴们摆着手，小碎步的跑了回来。

“我的子衿....我的子衿...”

丁香看着子衿，只会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眼中尽是慈爱。子衿也知道母亲的病情，索性就陪着白芷一同将丁香推到太阳底下，让她暖和暖和。

“马上过年了，你给我裁新衣服了吗？”子衿摇着白芷的手臂，尽情的撒娇。白芷笑着摇头，她那么多的新衣服都没上过身，还要什么新衣服？

不过这事儿都不需要她想着，管家早就帮她处理好了。这府里上上下下，谁没有新衣裳呢？

“别着急，人人有份的！”

两人正在说笑间，大门口传来了一阵滴滴的小汽车的声音。

白芷回头看去，正是侯团长从车上下来了。她看的自己，车上没有旁人，想必是因为私事。

“白芷，你准备一下？明日就是除夕了，我们今天接红菱过来吧。”

红菱，就是杜蘅那个怀孕要生了的姨太太。

之前就说过今日去接，又让白芷给忘了。白芷这边将轮椅交给下人，回去就披衣服准备离开了。就在她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丁香的眼睛忽的亮了一下，随后又将那锋芒给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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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外面冷了，我们回去吧！”子衿攥着母亲的手指，甜甜的说道。她诧异着，母亲今日竟然回应她了，也能回握住她的手指了。

小汽车驶离了大帅府，想着日租界的方向开去。在一处处日式、俄式建筑丛中，和高大的梧桐树的掩映下，一处精致的小公馆露出了头。

雕花的格子窗上还挂着花盆，陈旧的墙壁上爬满了枯萎的藤叶，一群白鸽在楼顶上不定的找食吃，楼下是几个半大的孩子在踢着足球。

见到有当兵的进来他们也不怕生，直直的跑远了便给侯团长和白芷让了个路。

“你经常来？”

侯团长笑着摇了摇头，来定是来过的。这么多房太太，杜蘅还真就真心稀罕这么一个，他能不认识吗？

“走吧！她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