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办公室有电话，你给岳母岳父打个电话……”

“不用了，他们俩回来的第二天，我写了挂号信回去，我爸我妈已经知道了，估计现在也烦着呢！所以我才不想他待在这里，他要是知道你是部队的，大小是个官，还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部队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地方，由不得他放肆。”聂志杰说。

“那倒也是，他干的那些事，最怕见你这样的人……反正我是不待见他们的。你都不知道，他来的那天，不知听美娥说了什么，晚上跟小舅说我被二赖子欺负了，挑唆我小舅去打死二赖子……”

聂志杰冷俊的唇紧抿，对王启东的印象，顿时下降到了冰点，列为拒绝来往户。

“看到小舅抄起扁担暴走，我阿嗲阿哒吓坏了，要不是我及时拦着，家里要出大事。他听到梁美娥那样说我，一没查证事情是不是真的，二没骂梁美娥败坏我名誉，三没为我讨公道，反而说我不好……他不是我亲叔，是我仇人。”王婷边翻白眼边恨恨磨牙，每想起这事，她就想套他麻袋，可惜没机会下手。

“别气，以后不来往就是了。”聂志杰放下碗筷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王婷先是一愣，而后偷偷笑了，赖在他怀里吃吃偷笑，肩膀一抽一抽的，聂志杰以为她哭了，神色冷戾，目光冰冷，只是轻拍王婷背的手又轻了些。

他都舍不得骂小丫头一句，到让个外人气哭了。

关键是这外人还是小丫头亲叔，不太好办，做得太过分了，岳父大人那边不好交待，办轻了，消不了小丫头的气。

“我不气，说两句又不痛。恶人自有恶报，早晚他会造到报应的。”王婷在心里说，我不气，我只锱珠必较且睚眦必报。现在不报，百倍偿还，我就是这的恩怨分明。

聂志杰看她不是哭了，松了一口气，揪紧的心也正常跳动了，符合小丫头的话，“恶人会有恶报。”

“哥，你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我？认为我不是好姑娘，对亲人凉薄……”王婷从他怀里抬起头，咬着嘴唇，目光忐忑不安的看他，双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军装，手指关节都揪得发白而不自知，可见她有多紧张了。

聂志杰的心，也快跟王婷手里的军装一样，揪成一团了。为小丫头心痛的，他少年经历的那些，跟小丫头比起来，不算什么，不值一提。

“亲情也是相互的，没有谁，可以一直肆无忌惮肆意伤害别人。哪怕是以亲人的名义，也不行。你要是忍气吞声忍着不反抗，当圣母，我才不喜欢，那不是我认识的小丫头。只有傻子被人欺负了，才不知道反击回去。谁欺负了你，你就欺负回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眼泪毫无征兆流了下来，王婷抬头望着天花板笑，心里好像倒了一桶蜜进去，甜得发腻。到底是哪个人说的，当兵的嘴笨不会说情话，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她家这位，平日里半天绷不出几个字，冷不丁说几句情话，撩得她不要不要的。

王婷觉着，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最明智的一件事，就是赖上了聂志杰。

聂志杰被她哭得手脚无惜，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弄得小丫头又哭了，笨手笨脚给她擦眼泪，半天干巴巴憋出一句，“别哭，别哭，丑死了。”

聂志杰担心多说多错，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

王婷正幸福得冒泡，美得不知东南西北，冷不丁听到他大煞风景的话，翻了个白眼，一头扎进他怀里，眼泪鼻涕全擦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