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顾心菱哄着顾少阳熟睡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的。而房间里那些礼品被搞的一塌糊涂，早就在她的预料之内。或者可以说她是希望看到这一幕的！

饶是如此，顾心菱还是装作惊恐的叫着，“来人啊！来人……”她的音量适中，她不想吵到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小弟。

顾心菱现在是顾家举足轻重的人物，她一叫人，别说丫鬟小厮来了一大波，就连老夫人和顾一铭也赶过来，苏姨娘现在掌家，更是来的快。

“这些都是莫夫人送的衣裳和配饰，为什么会被糟蹋成这幅模样？刚才一定有人进过我个房间！是有人存心要害我啊！”顾心菱装的无比惊恐，“莫夫人点名要我明天穿戴她送的这些，这可如何是好啊？明天我要怎么跟莫夫人去解释？”

“还有法子修补吗？”老夫人也是着急。

吴嫂则是担心的凑过去，拿起那衣衫来，很纠结的摇摇头，“老夫人，这衣服被剪的太破了，还有滑丝，又是洋装，怕是最好的绣娘都无法缝补了。”

“那就去买，一模一样的，马上去买一套来！洋行、百货公司，就算是把京都所有店面跑一趟，也要买到一模一样的才行。”顾一铭紧紧地握着拳头，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儿，大致知道是谁做的这事儿了，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父亲，怕是洋行和百货公司早就打烊了吧！这都九点多了。”顾心菱悠悠地说道，“如果为了全乎一个礼数，就去把整个京都的商铺都给惊动了，怕是莫家也会知道，甚至不少名流都会知道。莫夫人送的礼被糟蹋，那就是在打莫家的脸，这事儿还是不要大张旗鼓才好。”

“那要怎么办？莫夫人是发了话的，要你穿着她送的穿戴明天去赴宴。”顾老夫人满脸的焦虑。

“祖母也不必太过焦虑。莫夫人是通情达理的人，明日我穿着只需干净整洁，也算是可以尽到礼数，到时候解释清楚就好。只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情于理都应该给莫夫人一个解释。”顾心菱说着，就看向了顾一铭，“依着心菱的意思，这事儿必须要查出就究竟来才行，总不能不了了之，那就太不给莫夫人面子了。”

“这事儿是谁做的？”顾一铭铁色铁青，呵斥着。

“父亲，小声一些，小阳已经睡了，别把他吵到。”顾心菱提醒道。

“召集所有人去客厅！立刻，马上！”顾一铭沉着脸，自顾先去客厅了。

顾心菱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她看着顾老夫人身边新来的丫鬟落月，她相信这个伶俐的丫头会把这事情如实汇报给莫家。

其实，一开始顾心菱也不知道落月是莫家的眼线，就是昨天下午莫夫人来访，落月跟莫夫人的眼神交汇被顾心菱看了个正着，而且莫顾两家即将联姻，顾家都想安插眼线去莫家，莫家自然也希望在顾家有眼线。

顾心菱是真的不愿意用莫夫人送的那些穿戴，莫夫人昨天的话有些挑衅了，如果她还穿着去赴宴，那就太怂包了，但她不能正面得罪莫夫人，如此倒是最好的解释。

顾心菱不认为顾一铭能把事情查清楚，毕竟大家心里都有数儿，无论有没有目击证人，都能猜出来是谁干的，但却不能把她给顶出来，因为顾心茹毕竟是跟莫安成订婚了，这事儿传出来就是丑闻。

不过，顾心菱还是耐着性子坐在客厅里，看着顾一铭又是发火，又是威逼利诱，算是装模作样的在调查。这样即使查不清楚，他竭尽全力了，莫夫人那边也能有个交代。如果实在不行，就抓个不起眼的佣人去顶罪。

终于，到了十一点，顾心菱说道：“父亲，祖母，明天莫家的宴会很重要，我想先去休息了，总不能明天顶个熊猫眼，那样就太失礼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休息，心菱好好睡觉。”顾一铭叮嘱道。

随即顾一铭又跟顾心蕊这个几乎被他无视的女儿说道：“心蕊，你明天也好好打扮一下，莫家宴会的请柬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去赴宴的非富即贵，你也可以去交交朋友。”

“是，父亲！心蕊明白，不会给顾家丢脸。”顾心蕊连忙应着，她几乎很久没有听到顾一铭主动跟她说话了，尤其还是鼓励的话。以前有顾心茹，现在有顾心菱，顾一铭怕是都快忘了他还有个三女儿。

晨曦透过黎明的天空，唤醒了沉睡的大地。新的一天来临。

顾心菱穿上一身素雅的旗袍，这是前几天孙裁缝给她量身定做的，衣料和做工都不错，但毕竟是去参加生日宴，不能太过素净，索性就拿了一条翠绿色的披肩，倒是不失礼数了。至于首饰配件，也是最低调的，她不喜欢太张扬了，喜欢淡然一些的装扮。而且，旗袍是她前世喜欢却从来没穿过的，今天倒是可以过过瘾了。

生日宴是在中午十二点，但顾家会在十点之前到场，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顾心菱觉得怎么着也会九点以后出门，她还在房里收拾给莫夫人的礼物，她依然决定不选择老夫人帮她准备的纯金寿桃，而是送上她自己亲手做的竹雕，里面都是味道淡雅的中草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她跟莫夫人见过几面，她光是看面色，就知道莫夫人经常失眠了。莫家不缺钱，更不缺贵重物品，这个东西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