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几人一齐惊叫。

“可不是？”凌风咕哝，“那会儿天都快亮了，她用力砸门，看门的老黄放她进来，她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就进去了，老黄也不拦她，也不跟她说话，后来我听他跟车夫老吴聊天，才知道，这个碧桃，有梦游之症！这也不是头一次了！”

“那么，你在跟踪碧桃之时，可有看到雪暖殿有其他婢女出府？”萧长安追问。

“这个，真不好说！”凌风摇头，“在碧桃出去之前，没有婢女出府，但在碧桃出府之后，就不好说了！当时已是夜深人静，我见碧桃偷偷摸摸的出来，便跟了过去，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后续有没有人再出来，就不知道了！”

“雪暖殿中，她的贴身侍女，还有一个蔓萝，一个红芷……”萧长安皱着眉头，“萧影，叫老萧进来！”

萧德全进来后，听说是要问顾思瑶殿中下人的动向，不由心中窃喜，当下忙派得力的人去查问，结果，却并不如他的意。

“这两个婢女，一直待在雪暖殿中陪着瑶姑娘，并未曾外出！”

萧长安听到这个消息，又困惑起来。

“凌风，你确定碧桃在梦游途中，没有跟什么人接触？”

“绝对没有！”凌风用力摇头，“属下一直跟着她，片刻不敢放松！她虽然后来去了花楼，但除了老鸨，并没有跟她说什么话！至于在菩提山附近，这半夜三更的，就更是连个鬼影都没了！”

“莫非，是王爷您猜错了？”凌风小声咕哝，“碧桃如果不曾传递什么消息出去，那么，黄立伍家的黑衣人，就不可能跟她有关！毕竟，您一说完话，就让属下盯着雪暖殿了！”

“会不会，他们暗中有约定？”萧影犹疑问，“从黑衣人不惧死亡的情形来看，她的背后，必定是有一个严密的组织！传递消息的人，必定善于随机应变，他们本身应该也会设定好，假如遇到急危的情况，将会如何应对！”

“一定是这样！”萧德全用力点头，“小的觉得，他们一定是有特别的方法！别的不说，就随意落下个什么东西，就能把消息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递了！”

“本王说黄立伍最怕狗叫，其意就在于引蛇出洞……”萧长安苦笑，“这话是在寝房之中，说与她一人听的，旁人断不会晓得！而说过的第二天，黄家便出现了黑衣人和恶犬……”

他说到一半，呵呵笑起来：“哪怕碧桃没有异常，她，也注定，逃不脱嫌疑！可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

萧长安双拳紧握，痛苦的闭上双眼。

虽然他意识到自己对顾思瑶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在他心里，还是很看重欣赏这个沉静温婉又坚毅的女子，便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视她为人生知已，可在内心深处，也当她是亲人，是妹妹，是决意要一生一世，疼她宠她护她的。

哪怕经历玉锦园的事，因为不是他亲眼所见，所以，他内心其实还是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实的，总觉得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可现在，这个美好柔善的形像，被接踵而至的铁证彻底打破了。

如果自己喜欢信赖了两年、不管什么事，都忍不住要跟她倾诉的女人，私下里，竟是这样的嘴脸，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值得他信任？

“你们……都下去吧！”他摆摆手，“本王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王爷，您多保重！”萧德全关切的看着他。

“去吧！”萧长安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愤怒，羞耻，痛心，忿然……各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他心里发酵膨胀，压迫得他的心一阵阵闷痛，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萧长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行抑制住去质问顾思瑶冲动。

既然罪证确凿，既然已经知晓她的真面目，那么，去不去质问，反而没那么重要。

现在，他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沉住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长线，钓大鱼，设法把她背后的人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