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陆家欠我的，更是你陆繁星欠我的。

一字字窜入她脑海深处，字字犹如利刃正在里面翻搅，疼得她浑身发抖。

厉绍棠感觉到她的颤抖，笑着扬手挑起她下颚，带着危险气息逼近，“怎么，知道后很不好受吧？其实我们是彼此彼此，你待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陆莫寒么？”

陆繁星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刺着，唇阖动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嗫喏开口道：“……你没有想过其他可能么？”

你真的一点都没想过我喜欢你么？

厉绍棠，你真的一点都没想过？

“其他可能？”他剑眉微皱，似在认真思考，之后又陡然一笑。

她心脏瞬间发紧、忐忑到呼吸都有点不畅。

他用指腹慢慢摩挲她下颚，“我钱多，陆家曾经的小公主肯定受不了苦，自己未婚夫那么有钱，肯定得努力下套，紧紧攥在手里，我说的对么？”

陆繁星身体寸寸发凉，所以他从开始就是在将计就计，从开始就故意故意配合她，所以那次她才会那么成功。

以他在渝城的地位，平时肯定有不少女人会对他使坏、下套，但他都一一躲过了，凭什么就会栽在她手里？

是啊！凭什么？

她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与其带着恨意将她一刀捅死，倒不如诛她心来得更解恨。

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她竟然都快忘记厉绍棠从来不杀人，他只会让人生不如死。

她现在……是真的生不如死。

即便被他当成姐姐的替身对待，她内心深处却蔓延不出怒火，只有无尽悲凉。

她感觉眼眶微热，不想在他面前泣不成声，便大胆搂住他脖子，将下颚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字一字道：“你长得帅、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渝城那么多女人都想嫁给你，我虚荣心作祟，当然也想。”

“呵呵，就是这样。”

她复又说了一句。

像是向他明确什么，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就是这样，你为了钱、为了所谓的虚荣心嫁给这个男人。

无关情爱、无关！

此时男人的手也抚上她背部，眼神阴暗不明，语气更是波澜不惊道：“难得听你说一句真话，我该怎么奖赏你，嗯？”

“……给我钱就行。”她凑在他耳畔说：“或者给我买奢侈品，越多越好，当然也可以是房子车子，只要跟钱有关的都可以。给……姐姐当替身，应该值这个价吧？”

姐姐在他心里应该是无价的吧！

如天使般纯净的女孩儿。

转瞬间，陆繁星感觉下颚处传来剧疼，是男人的手紧紧捏着那处，他龇目道：“听着，你少提她、因为你不配。好好在我身边待着，以替身的身份待着，那么我也会好好对你，嗯？”

不久前，他对她展现的那些柔情蜜意瞬间变成泡影。

他难得的温柔也是因为姐姐……

“多久？”她咬着后槽牙，“我要做多久的替身？给我个期限。”

厉绍棠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脸，似乎感觉有点陌生，他松开手、抚了抚自己眉骨，“一辈子吧！我有洁癖，不想再找别人。”

陆繁星心沉入死海，一辈子？

他竟然要让她一辈子当姐姐的替身？

“怎么，不行么？”他看着她呆愣表情，“我花钱买你一辈子让你很不舒服？”

陆繁星不知该作何反应，一直维持同个姿势，她早就四肢发麻，半晌后才说：“不厌么？”

“几十年都一个女人，不会厌倦么？”

厉绍棠眼神一寒，“厌不厌是我的事，你只要知道、以后乖乖听话，乖乖做好替身的本分就行。”

“……”

陆繁星没答应。

男人不悦了一路，直到棠园他神色依旧紧绷，他将人抱进大厅，也没看里面有谁在，见张管家迎面走上来，就冷声吩咐，“去弄点吃的过来，清粥就行。”

陆繁星恍恍惚惚，明明还活着，却感觉自己犹如死尸般。

但眼睛跟耳朵都异常灵敏，她看见大厅里坐着秦诗薇、初一，还有一个她看着有点眼熟的年轻女人。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许心慈，是给秦诗薇诊疗的许医生。

不算靓丽的容貌，可那浑身上下的淡然气质却好似能抚慰人心。

她想，真不愧是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