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澐的声音很低，或许因为楚蔚澜的话有些许触动，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针锋相对。

有的时候我们都清楚，责怪被偏爱的那一个人，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卑微。

不敢向所有人承认就是在埋怨应该给予爱的那一个，因为害怕一旦被发现，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爱。

从头到尾，楚蔚澜身上被爱的光环太过刺眼，遮盖了楚蔚澐存在的意义，所以他只能离他们远远的。

只有疏远，只有冷漠，才能让他看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其实爸妈是在乎你的，至少我记得车祸之前一直如是，为什么你偏要对他们那么疏远呢？”

“因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如果知道，就不会来问你，如果有什么误会，都是一家人，总要说开的，

我既然来向你道歉，就是不想再让你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多委屈，那样不快乐，

有些东西该放下的，就不该一直假装若无其事，伤害的话说多了，时间长了，真的不会有挽回余地的。”

楚蔚澜始终保持平静，我想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成长了许多，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放下心里的结。

“你说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没勇气承认的，就只有刚刚那些？”

楚蔚澐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冰冷，我甚至能够探知他的眼神阴鸷的落在楚蔚澜身上。

“还有什么？”

楚蔚澜显然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错愕了一下才回应。

“你确定你不记得，车祸之前发生了什么？”

楚蔚澐有些故意挑弄的意思，话里话外并不客气。

楚蔚澜却沉默了，一直都没再发出声音。

“不记得，那就让我来提醒你吧，那天是我们两个的生日，准确来说，应该是你这个楚家大少爷楚蔚澜的生日，”

“而我，十几年来，只是依附着你，才被赏赐了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过这都不重要，十几年，每到那一天都很快乐，当然，你应该比我更幸福，”

“或许在许多个我都未曾发觉的生日，除了像那天一样，把楚氏所有的股份给你之外，应该每一年都有一份我从未得知的礼物，专属于你的，对吧？”

“怎么不说话了，是突然间失忆又好了吗？你说他们在乎我，就是根本连我的生日都懒得记，就是连百分之一的股份都不肯给我？”

“你口口声声说，除了车祸之后，没有觉得有任何对不起我的，所以你是要说那些偏爱，那些十几年来将我当外人一样客套对待，你一点都没有发觉？”

“还是你根本就觉得我本来就不配得到哪些？”

我想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楚家人的面前，提起这些旧事，那些狼狈不堪的回忆。

我能感受到他有多难受，痛苦的事情每想起一遍，那些折磨的痛楚都会被温习。

这么多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楚蔚澐所受的伤，真的很重。

“原来那天，你什么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