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难断家务事

元大柱不愿承认，陈家人早就知道这元大柱不会乖乖承认，他们早就把在场的乡亲请了过来。刚好乡绅一来能为他们主持公道，几个乡亲把看到场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算是确定了元大柱推陈莲花下河这件事。

这下就算元家人想帮元大柱辩解都辩解不了，各个面如死灰。元老太太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儿昏过去，“大柱啊，你糊涂啊！你咋能做这种混账事啊？你这不是害了别人家姑娘吗？陈家打你你那是活该啊活该！”

元老太太这话看似在骂元大柱，实际上想着点出陈家打人这件事。没理咋了，没理陈家都能打人吗？这话一出，章宣果然一拍惊堂木，再次发话道：“我国律法明文规定，绝不可擅自动用私刑！你们做这种事儿，让我说什么好啊？”

话虽如此说，章宣扪心自问，谁要是敢把他家孩子逼得跳河，他不得找人拼命？他一村之主，做事儿凭的就是“公道”二字，这会儿该说的话都得说，后面才好断案。

“罢了罢了，念在你们情有可原，允许两家私下调解，若调解不当再来寻我。至于元大柱，你这事儿可就不是小事儿了。”章宣惊堂木狠狠一拍，怒道：“你逼着陈莲花跳河已经是大罪，如今又在公堂之上试图欺上瞒下，更是罪加一等。莫非我在你看来就是如此不辨是非的昏官？好在未酿成大错，你也受到了小惩。今日我就不让人抓你进牢狱中悔过，你且受上五十大板，日后回去好好思过吧。”

元大柱一听，顿时嚎啕大哭，“大老爷，不公啊！不公啊！你这不公啊！”

章宣也是怒了，“本官如何不公？你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推下河水，便是杀人害命，按律当斩！你又在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说谎，便是欺瞒命官，按律当关押牢狱中悔过三十年，如今本官只判了你五十大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还敢喊不公？”

章宣一声惊堂木震得元大柱脑袋“嗡”的一声，一会儿又是砍脑袋一会儿又是坐牢子，他算是被彻底吓傻了。说到底元大柱都是小村子里的人，活了这么几十年最远才去过镇上，这些话他别说听过了，就连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会儿呆呆跪在地上，连个求饶都说不出来了。

这番话不止把元大柱吓傻了，在场的人皆是被吓得不轻。这平日里找乡绅大老爷断的案子大多是家长里短，最狠的惩罚也就是挨几个板子，再不济被赶出村子。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最为严重的结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更残忍的下场。他们看章宣的眼神又是震惊又是敬畏。

元老太太听了这话，险些被吓的昏了过去。她眼看着元大柱已经傻了，她要是在昏过去，这儿子要是保不住可怎么办？她顿时浑身都有了力气，一把推开身边的老二媳妇儿，踉跄着跑到乡绅大老爷面前跪下，一张口就变成了傻呀的哭声，“哎哟作孽哟！作孽哟！老婆子一辈子就这么几个孩子，老三走了，身边就剩下这么个小的。为他操碎了心，这到老到老，还没指望他给我养老，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哭的悲痛难言，一声比一声戳人心窝。章宣听了也是不忍，可这话已经说出口了，哪能就此更改？眼见着元老太太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只怕要昏死过去，他连忙安慰道：“元老太太，我这不是没判元大柱砍头啊，你哭啥子？莫哭了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