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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王珺耳听着这道声音,握着人的手却是一顿。

她心下沉吟片刻,到底还是把先前林中发生的事与人说了一遭。等说完,王珺才又朝崔柔看去,跟着是一句:“先前齐王见人来便先走了,想来是为了不想让旁人瞧见我们在一起,惹出是非。”

“原来是这样……”

崔柔先前便觉得奇怪,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

自从小时候在宫里出了那桩事后,娇娇心中对老虎便有着恐惧,别说这样狠辣得去杀了它,只怕瞧见那么只东西,她自己都该吓得白了脸。

不过她倒是未曾想到,竟是那位齐王殿下帮的忙。

想到这,崔柔便又说了一句:“那位齐王殿下这么做,恐怕也是担心旁人瞧见你们,传得出去胡乱说道什么,毁了你的清誉。”

时下对女子名节格外看重,尤其是这样一个要紧的时候。

“上回在城门口,我竟还误会他……”崔柔说道这话的时候,声音也含着些歉意,等前话一落便又跟着一句:“如今看来,那位齐王殿下倒的确是个磊落光明的人物,倘若不是他的出生……”

她说到这,却是又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王家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可能任由娇娇去选择别的夫婿。

因此她也只能说道:“等日后寻个法子,我们私下再好生谢人一回。”

王珺耳听着这话,也不知怎得,竟一时未曾开口,却是过了有一响的功夫,她才重新朝崔柔看去,口中是柔声说道:“母亲,我有些累了。”

今日历了这么一场劫难,她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崔柔闻言自然也就未再多言,只是把她的手重新放回到锦被里头,柔声道:“你先好生歇息,等晚间,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容易下肚的清粥。”

等这话说完,她是又嘱咐了如意几句,而后才迈步往外头走去。

等到崔柔走后……

原先合了眼的王珺却是又重新睁开了眼,她招来如意,说道:“你过会寻个法子去齐王那处看看,他有没有请太医。”

虽然过去有一会功夫了,可先前那一滩血水却还不时在她眼前盘绕着。

她心里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如意闻言也未曾多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她原先对那位齐王却是也没什么好印象,只是先前听郡主这么说,倘若那个时候不时这位齐王殿下正好出现,只怕如今郡主就要成了那只老虎的腹中餐了。

想到这,她心中对齐王便也多了几分谢意。

她重新替人掖了回被子,而后才又与人说道:“郡主放心,您且先睡一觉,奴会遣人去打探的。”

王珺耳听着这话便也未再多说,或许是真得累了,她倒是没一会功夫便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也是夜里了。

营帐里头已点起了烛火,明明晃晃得,越发能瞧出外头的沉沉黑夜。她刚刚醒来,神思还有些迷糊,待把手撑在额头过了一会,才哑着嗓音开了口:“如意。”

原先在一侧替人熏着衣裳的如意闻言,自是忙放下了手中的物什,擦了手走了过来。

“您醒了……”如意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扶着人坐了起来,而后是又从小丫头的手上接过一盏茶递了过去。

王珺正好也渴了,索性便接过来饮了半盏。

等到喉间润了,便让营帐里头其余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而后才问人:“怎么样?”

“奴先前亲自去了一趟……”如意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悄悄觑了人一眼,而后才又压低了嗓音与人说道:“齐王那处并未请太医,好似也无人发现他出事了。”

王珺耳听着这话便轻轻皱了皱眉,虽然早就知道萧无珩不受宠,可他身为王爷受了伤,自己不请太医也就罢了,难道身边人也都是蠢物不成?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下竟忍不住生出几分恼怒。

如意见她这幅模样,自是不敢说话。

好在没一会功夫,王珺也已经收敛了面上的神色,她只是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人,什么话也不曾说。

……

等到用完晚膳。

王珺因着心中有事,眼瞧着外头已是一片寂静,索性便提着一盏灯笼自行出了门。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山里的缘故,这里的天气较起城中倒是要冷上许多,所以纵然还未至深夜,可这外头除了巡逻的将士之外却再无旁人。王珺因为心中有事,行走起来也没个目的,只是胡乱走着。

“七妹。”

等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她才停了步子,转身看去。

眼瞧着远处走来的一道身影,王珺便把手中的灯笼朝人那处照了照,等人走近了才轻轻喊了一声:“二哥。”

王祈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的礼。

而后他微垂着眼,眼瞧着灯火和月色下,眼前人略有些轻折的眉,便又问道:“怎么,有心事?”

王珺闻言,一时却未曾说话,她只是微垂着头,拿着脚尖轻轻抵着地上的草。

她是有心事……

可有些事,她却不好说。

王祈看惯了平日冷静稳重的王珺,如今见她这幅难得的模样,眼中却显露出了几分笑意,他也未曾遮掩,只是压低了嗓音问道:“可是在想齐王的伤?”

他这话刚落……

王珺便抬了头,她的脸上挂着未曾遮掩的怔忡,似是惊讶他怎么会知晓。

王祈见她这般却也只是轻轻笑了笑,他未曾解释自己与萧无珩的关系,只是把目光落在她腰间悬挂的那把弯刀上,温声与人说道:“你腰上的那把刀是无忌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杀害一个部落首领得到的战利品。”

“这些年,他一直带在身上。”

等这话说完,他却是又添了一句:“不必担心,他素来就是被人遗忘的,除了我和他的身边人之外,没有人知晓这把刀的来历。”

王珺倒是不担心这个。

倘若旁人知晓这把刀,只怕先前白日的时候便问起了。

她只是在听见那句“他素来就是被人遗忘”的话时,不自觉得皱了眉,而后她是又想起先前如意回得话,索性便抬了头,问道:“二哥,他现在怎么样?”

王祈闻言却不曾回答,只是笑着与人说道:“既然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二哥……”

王珺这话还未曾说完。

王祈却已从袖中取出伤药递给人,紧跟着是又一句:“今日事务繁忙,我也未曾去过,却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你若想知道,便自己过去瞧瞧吧。”

等这话说完,她是替人指了齐王营帐的位置,而后才又与人说道:“如今夜深了,你若过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多言,只是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王珺眼看着王祈离去的身影,却是过了许久,才朝掌心里的那瓶伤药看去。

山间的风好似又大了些,吹着这处的旗帜也纷纷摇动了起来,而她微垂着眼,却是犹豫了许久才迈步朝萧无珩所在的营帐走去。

不管如何,萧无珩都是因为她受的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亲自去看看。

萧无珩的营帐并没有和其余王公大臣在一起,反而很偏僻。

王珺却是走了有一会功夫才走到,眼看着不远处那个营帐,她便停了步子,就如二哥先前所言,萧无珩的确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存在,其他那些皇亲贵胄的营帐都在最中间,独他一人偏居一隅,外头就连巡逻的侍卫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也未说什么,只是握了握手中的伤药,继续提步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营帐前,便有一个随从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一盆血水,眼看着王珺却是一怔,等回过神来才朝人问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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