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她再度问。
“你去睡觉吧。”
裴林汉不答理她。
“嗒!”
气得不行的黎婉容顿时朝丈夫的大腿踢了一下。
“别闹。”
就连每个水果盘摆放的位置,裴林汉都要仔细端详,调整,可见其慎重。
奇了怪了。
黎婉容疑虑越来越浓,如果是亲戚,肯定用不着这么客套,毕竟切实点说,两边家族里,因为女儿的原因,他们家是环境最好的,遥遥领先。
他们肯定不会看不起谁。
但就算是亲戚,也会因身份财力的差距自动分配不同的生态位,这是人性使然,不以意志为转移。
所以。
肯定也不会是亲戚了。
“朵朵呢?怎么还没回来?”
疑惑开始向好奇转化,黎婉容道:“你们爷俩到底整的哪一出?”
捯饬了半天,裴林汉终于满意,搓了搓手,站直神,瞅着沙发上的老婆,还没说话,先忍不住呵呵一笑。
就问渗人不渗人吧?
黎婉容惊疑,眼神戒备,“你干啥呢你?”
要是裴林汉有轻举妄动,只怕又得挨踹了,裴云兮无疑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黎婉容腿的比例相当优越。
裴林汉做表情管理,把笑意克制住。
“上次我从东海回来,不是和你说过碰见了一个人吗。”
“谁啊?”
突然之间黎婉容哪里想的起来。
“闺女的老板,你还记得不?”
黎婉容回忆起来,点了点头,“噢,你不是说人家非常年轻,比闺女还小吗……”
“嗯。不止是年轻,人家还没一点派头,对我那是客气得紧。”
被车撞的小插曲,裴林汉没说,微不足道嘛。
马路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偏偏蹭到了他?
不也是一种缘分?
“你突然提……”
冷不丁,黎婉容反应过来,与岁月拉锯的脸蛋浮现清晰的惊诧,与裴林汉不久前接到电话的表情别无二致。
“是他来了?”
裴林汉点头,“嗯——”
黎婉容愣了愣,失神的和丈夫对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短暂的安静过后,她起身。
“我去换身衣服。”
————
还是那个荒凉的站台。
象征人上人名片的宾利欧陆去而复返。
江老板依然呆在站台里,双手插兜,坐在了凳子上,悠然自得,甚至还在抬头赏月。
“嗤——”
宾利欧陆停下。
可是不知为何,半晌没有动静,只是停在那里,没人下车。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仔细去听。
被扔在路边的某人坐在冷冰冰的长凳上,居然还哼着歌。
感受到宾利回来,他跺了跺脚,而后呼出口热气,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从夜空收回目光,从裤兜里抽出一只手,友善的朝宾利微笑着挥了挥。
终于。
车窗落下。
清冷的月色下,开车的女人脸上没有了伪装,只需要侧脸便让人心驰神往。
不久前地板油的时候应该心情不错的。
只是现在。
好像不嘻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