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驶到万华府地库，沈聿舟扯开领带搭在臂弯，外套松垮套在身上。

从港岛回来他只来过一次万华府。

他的家里充满了她的痕迹，他不敢进来。

客厅摆着温意挑的花瓶，厨房里的情侣马克杯，是他们在北海道买的，卫生间的洗漱套装，收纳篮里的卫生巾，卧室的暖调四件套，还有各种各种她在这里小住留下的东西。

她狠心，一样都没要。

包括他。

走遍万华府的每一寸地方，沈聿舟最后停在更衣室。

拉开抽屉第二层，里面是几套睡衣，手指一件件抚过停留在她常穿的那套卡通睡衣上，她连这套都没带走。

从抽屉里取出温意的卡通睡衣去浴室洗过澡，洗过后爬上床，把睡衣抱在怀里。

睡衣早清洗过，但他仿佛还能闻到温意身上淡淡的花香。

难得的他睡了个好觉。

隔天榕碧那边打电话来问，他正在工作，语气淡淡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可以，我没意见。”

挂断电话他的视线不经意滑过无名指，这个位置是谁的都无所谓了。

沈聿舟松了口，这段联姻关系就算是敲定了。

两家开始慢慢推进进程。

沈聿舟抽空会跟孟静宜见面，逛街吃饭做些情侣约会做的事情。

周五孟静宜下班，沈聿舟去接他。

孟静宜从大厦走出来，远远看见沈聿舟的迈巴赫，她娇羞轻笑跟身边的同事告别。

这辆迈巴赫是和孟静宜见面之后新买的。

那辆宾利他身边的位置是温意的，他只要侧头就仿佛能看见小姑娘冲她撒娇，他如何能接受另一个女人安然坐在本该属于他的宝贝的位置上。

“聿舟。”孟静宜上车脱去外套，瞄他一眼试探着开口，“今天《情书》重映，我们吃完饭去看好吗？”

在孟静宜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很熟了。

虽然沈先生一直是淡淡地，总是一副可有可无的状态，但他对她很好，他很绅士也很照顾她。

而且妈妈告诉过她，沈先生与一般人不一样，成大事的人对待感情都是这样冷静的。

况且，沈先生见过那么多女生，唯独同意和她继续接触，那不正是有好感。

沈聿舟垂眸手搭在扶手上：“晚上还有饭局，陪你吃完饭会有人送你回去。”

她最爱和他待在家看电影，总找些文艺片看得窝在他怀里哭得喘不过气。

在札幌她给他讲《情书》的故事，她要他们长长久久，她说她不会放手死也要和他纠缠。

可偏她最狠心，说走就走。

心脏仿佛要疼穿，沈聿舟忍不住蹙眉。

“好吧。”

孟静宜怕他不高兴没再要求遗憾道。

沈先生陪她逛街吃饭从没拒绝过，唯独看电影，每次他都有借口搪塞。

沈聿舟陪孟静宜吃饭，他只动了几口。

最近他都不大吃东西，邵廷逼着他去看医生也没检查出毛病，医生叮嘱他：“胃是情绪器官，多注意情绪。”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在邵廷看来他这模样倒是有点半死不活。

吃完饭，家里另外的司机已经在等着。

沈聿舟过去帮孟静宜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去，他嘱咐司机道：“路上注意安全。”

“聿舟，妈妈叫你周末来家里吃饭。”

孟静宜弯腰期待看向他。

“跟阿姨说声抱歉，周末也有局。”

沈聿舟的饭局本来就多，这时候又临近他的生日，饭局邀约如流水。

早些年他都是能推就推，推不掉也只露个面。

今年他是来者不拒。

晚上饭局结束，沈聿舟身上只单薄的衬衣脚步虚浮踉跄，意识还算清醒。

陶知璇臂弯搭着他的大衣跟在他身后跟酒局上的人打招呼。

今儿这局本身露个面就够，酒也没喝的必要，非整成这样。

和周叔一块儿把人送回万华沈聿舟意识都还算清醒。

瞧着没事陶知璇才离开。

周末那天沈聿舟没去孟家，叫人送礼物过去陪不是。

他做的体面，孟家也没话说反倒高兴说是他看重孟静宜。

沈聿舟的日子也就一天天这么平淡地过，旁人瞧不出什么异样。

到他生日那天，一天的饭局下来他喝了不少酒，陶知璇把人接出来的时候他还算清醒。

上了车沈聿舟扯掉领带，看眼充斥着生日祝福的手机，低哑着嗓：“去瑞麟。”

老规矩，晚上他那几个发小得给他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