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巨响。
一节闷罐车厢的车门,被从内部用撬棍和刺刀暴力破开了。
几个浑身是血的日军士兵从豁口里冲了出来,他们端着枪,满脸狰狞。
可当他们冲上车顶,却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愣住了。
车头方向,空无一人。
一名日军大尉反应最快,他连滚带爬的冲过平板车和煤水车,一头扎进了驾驶室。
当他看到那被焊死在最大位置的节流阀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看到了那根已经爆表的压力计,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用双手疯狂的试图扳动那根滚烫的阀门。
他的手掌刚一接触到那被烙铁焊住的金属,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青烟混合着肉被烧焦的味道,从他手心冒了出来。
可他好像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徒劳的用尽全身力气去撕扯,去拉拽。
阀门,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榆次北站的编组站调度室里,气氛已经凝固。
调度员死死的盯着远处那个越来越大的火车头黑影,他手里的电话听筒滑落在地。
他的嘴唇哆嗦着,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它没有减速!它没有减速!”
站内的铁轨上,密密麻麻停满了等待转运的列车。
其中大部分,是油罐车和挂着红色危险品标志的弹药车。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那些骷髅头和交叉骨的标志,显得格外刺眼。
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划破了夜空。
站内正在进行检修和调度的日军地勤人员,听到警报声先是一愣。
当他们看到那列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过来的火车时,所有人都丢下了手里的工具。
他们发疯似的四散奔逃。
“轰隆!”
“金刚号”的车头排障器,以无可匹敌的姿态撞碎了进站口的木质栏杆。
巨大的木屑夹杂着碎石,如暴雨般四下纷飞。
车轮与铁轨摩擦,迸发出一道道耀眼的火龙。
这里没有刺耳的刹车声,只有发动机不知疲倦的轰鸣。
还有钢铁与钢铁之间,最原始的碰撞声。
驾驶室内,那名日军大尉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无力的跪倒在地,透过满是裂纹的窗户,看着前方那节越来越大的油罐车。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远处,寂静的山顶上。
贾栩举着望远镜,另一只手按下了怀表上的秒表按钮。
他的嘴唇,无声的动着。
“三。”
“二。”
“一。”
“轰——!”
“金刚号”,一头撞进了编组站中心的那条死胡同线路。
巨大的动能,让沉重的火车头在撞击的瞬间扭曲变形。
巨大的惯性,让后方平板车上的坦克挣脱了断裂的钢缆。
重达十几吨的九七式坦克,凌空飞起。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抛物线,然后重重的砸在旁边一节满载的油罐车上。
油罐车被这股巨力直接砸扁了。
而那几节载着几百名日军步兵的闷罐车厢,则在连环追尾的挤压下。
它们被压缩成了一张扭曲的铁饼。
刺鼻的燃油从被撕裂的油罐车里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了小半个编组站。
泄漏的燃油,遇到了因剧烈摩擦而产生的高温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