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求败的膝盖还跪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会砌墙吗?
他当世剑圣独孤求败,被人问会不会砌墙?
这个问题,比万载剑王被人当成滑梯的冲击力还要大。
“你……”独孤求败嘴唇颤抖,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凌云看他半天没反应,又指了指那边被炸得一塌糊涂的围栏。
“看你也是个用剑的,力气应该不小。”
“正好,他们两个好像没领悟到精髓,你去,给他们示范一下什么叫‘乱中有序’。”
凌云的语气,就像工头在给新来的小工分配任务。
“噗——”
独孤求败再也忍不住,一口淤血喷了出来。
他剑道之巅的圣者,竟要给骷髅和女娃示范用神兵砌墙?
士可杀,不可辱!
一股滔天的悲愤和屈辱,化作了无尽的力量,让他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
他那破碎的剑心,在这一刻竟被这股怒火强行黏合,重新燃烧!
他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那个走向黑兽,准备给黑兽刷毛的青衣年轻人。
“你,就是此地主人?”独孤求败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凌云正拿起一把刷子,准备给煤球梳理一下被风吹乱的鳞片,闻言连头都没回。
“有事?”
独孤求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乃独孤求败!为剑道而来!拔剑吧!我要挑战你!”
声音铿锵有力,蕴含着他一生对剑的执着和骄傲。
院子里静极了。
骨煞停下了和稀泥的动作,叶倾城也从“悟道”中惊醒,李擎苍和老光更是紧张地看了过来。
终于来了!
剑圣挑战前辈!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场面!
然而,凌云只是用刷子在煤球的背上比划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晚饭吃什么。
“没空,忙着呢。”
他拍了拍手,似乎是嫌刷子有点硬,转身准备去换一个。
路过独孤求败身边时,他随口补充了一句。
“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干,去那边厨房,帮叶倾城把今天的大蒜剥了。”
“……”
院子里一片死寂。
独孤求败脸上的表情,从悲愤到愕然,再到极致的扭曲。
剥……剥蒜?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独孤求败,挑战天下,未尝一败,今天,竟然被人安排去剥蒜?
“你……欺人太甚!”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独孤求败再也无法维持他那所谓的剑圣风度。
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足以洞穿山岳的璀璨剑气,朝着凌云的后心爆射而去!
这一剑,是他含怒而发,是他毕生剑道的凝聚,是他身为剑圣最后的尊严!
李擎苍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喊“前辈小心”。
可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凌云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背后那道毁天灭地的剑气,只是一阵微不足道的清风。
就在剑气即将触碰到凌云衣角的刹那。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响彻天地。
那个被当成滑滑梯的万载剑王,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
它甚至都没有改变形态,就这么以一个滑梯的姿态,横移了过来,“当”的一声,轻描淡写地挡在了凌云身后。
独孤求败那足以重创化神大能的剑气,撞在滑梯圆润的扶手上,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就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嗯?”
正在滑梯上玩得开心的瑶曦,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和光芒弄得有点不高兴。
她的小屁股从滑梯上弹了一下。
她叉着腰,鼓起腮帮子,怒视着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麻衣男人。
“不许打扰哥哥给煤球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