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老板您瞧好!”
独孤求败一声高亢的回应,响彻整个镇魔殿后院。他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浑身的剧痛仿佛瞬间消失,捡起那本《独孤九剑魔改版·切菜篇》揣进怀里,那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捧着传世圣旨。
他朝着厨房方向一个百米冲刺,只留给众人一个决绝而充满干劲的背影。
李擎苍的嘴巴还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看墙上的人形大洞,又看看那个消失在厨房门口的背影,脑子彻底宕机。
说好的剑圣风骨呢?说好的一生求败呢?这就……去削土豆了?
老光飘在半空,光芒稳定,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叹道:“看吧,又疯一个。不对,是又顿悟一个。”
凌云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走向滑梯,把玩得正开心的瑶曦抱了下来。
“走了瑶曦,晚饭时间到了,再玩下去饭都凉了。”
“哦……”瑶曦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滑梯,然后乖乖地被凌云抱在怀里,小手还不忘抓着那柄被她当筷子用的万载剑王。
凌云抱着瑶曦,悠哉悠哉地走向厨房,准备视察一下新员工的工作进度。
……
镇魔殿的厨房,此刻气氛有些诡异。
新上岗的削皮工独孤求败,正站在一个大木盆前。盆里,堆满了刚从菜园子里挖出来,还带着新鲜泥土的土豆。
他没有用手,也没有用普通的削皮刀。
他手持着那柄跟随他百年,斩尽天下高手的本命长剑。
他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闭,整个人的气势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不再是一个准备削土豆的厨工,而是一位即将挥出毕生最强一剑的剑道宗师。
“剑起!”
他轻喝一声。
本命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身上流光溢彩。只见他手腕一抖,长剑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幻影,绕着一颗土豆飞速旋转起来。
“嗤嗤嗤——”
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那颗土豆在空中缓缓转动,土豆皮如同一条完整的、薄如蝉翼的丝带,被一圈圈完整地剥离下来,盘旋着落入旁边的垃圾桶里,全程没有一丝一毫的断裂。
而被削完皮的土豆,表面光滑如镜,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人影。
一旁,负责烧火的骨煞和负责剥蒜的叶倾城,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骨煞的眼眶里,灵魂之火跳动着,发出“咔咔”的骨骼摩擦声。“新来的可以啊,这技术,比我当年用魔焰烧耗子皮还溜。”
叶倾城则微微蹙眉,美眸中带着一丝审视。“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她伸出剥得有些泛红的玉指,捻起一颗自己刚剥好的大蒜。那颗蒜瓣饱满圆润,蒜衣被完整剥离,蒜肉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划痕,散发着一股天然的韵味。
“前辈曾言,大道至简。”叶倾城用一种探讨学术的语气说道,“真正的技艺,是将道韵内敛,返璞归真。你看我这颗蒜,平平无奇,却蕴含着‘剥离’与‘完整’的辩证统一。你这削土豆,剑气外放,锋芒毕露,落了下乘。”
独孤求败刚刚完成一个高难度的“空中三连削”,正沉浸在剑技与厨艺完美结合的快感中,听到这话,动作一滞。
他堂堂剑圣,被一个剥蒜的女娃给教育了?
“你懂什么?”独孤求败傲然道,“我这每一剑,都蕴含着‘切割’与‘分离’的法则,是将剑道微观化、精准化的极致体现!你那剥蒜,不过是蛮力罢了!”
“你才是蛮力!”叶倾城不服气了,“我这是指尖的‘巧’与‘柔’,是红尘炼心!你那是炫技,是剑匠,不是剑道!”
“你胡说!”
“你才胡说!”
眼看一场关于“削土豆和剥蒜哪个更有道韵”的哲学辩论即将在厨房上演,烧火的骨煞连忙打圆场。
“两位,两位,都是为老板打工,哦不,都是在修行,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就在这时,凌云抱着瑶曦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盆里那堆光洁如玉的土豆,又看了一眼地上那盘成一圈圈的完整土豆皮,皱了皱眉。
“谁干的?”
独孤求败立刻挺起胸膛,脸上带着一丝求表扬的期待。“老板!是我!您看这手法如何?每一颗都保证光滑圆润,绝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果肉!”
凌云走过去,拿起一个土豆。
土豆在他手里滑溜溜的,差点没抓住。
他把土豆翻来覆去看了看,语气平淡地问:“我让你削皮,你给我抛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