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手里的盐糖,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全都换成粮食。
能够吃得起精盐白糖的人家,非富即贵。
家中的粮食都是应对灾荒年的,轻易不会拿出来换掉。
相比于换,他们更喜欢买。
张岳开出了自认的天价,依然轻而易举地就卖掉了。
等张岳拿着钱去粮店买粮的时候,刚开始还算顺利,可很快就有些不对劲。
粮店涨价了。
不是一家涨价,是每一家都涨了。
张岳不敢买高价粮,只能带着钱和许老茂汇合。
听张岳描述完以后,许老茂鄙视地看他一眼。
“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张岳闻言大怒:“你说谁呢?”
许老茂一点都不怕。
“你打,你打,你打我一下试试,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大总管。”
张岳。。。
虽然没拿他这个所谓的大总管当回事,可想到林北,到底还是投鼠忌器地将许老茂给松开了。
“说你没脑子,不是胡说的。你也不想想,能开粮店的,哪个背后没有人?背后的人是谁,正是你卖掉盐糖的那些人。人家只给你钱,就是吃准了你要粮食,拿了钱也得去买粮,正好涨价卖给你。一进一出,看似是你卖了高价,实际上,人家压根也不亏。”
许老茂一说完,张岳也反应了过来。
他又羞又恼,“我找他们算账去。”
“算什么账?人家又没逼你买,又没低价买你的盐糖,你有什么道理?”
“可是…”张岳还是有些不舒服。
林北交给他的任务,就这样搞砸了,他怎么交差。
许老茂想拍拍他的肩膀,可脚抬得老高也够不到,干脆拍了拍张岳的背。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就当买教训了。听我的,先回山上吧。”
六七百号人的声势不小,山阴县令早就得到了消息。
原本以为是流民作乱,准备冲击县衙,县令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跑路了,却接到了衙役的汇报。
“上山了?往洪涛山的方向去了?”
这是什么操作?
洪涛山上,不都是山贼吗?
山贼要这么多的乞丐和流民干什么?
山阴县令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想搞清楚状况。
哪怕是流民和乞丐,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够碰瓷的。
上次剿灭黑风寨的官兵,可不是他山阴县的人手。
而是朔州城的守军。
想了半天,县令拿过纸笔写了一封信。
“秘密送过去,不得有误。”
赵德柱带着人,从一开始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萎靡。
四百多人的队伍,不是那么好带的。
这些人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官兵,和平民差不了多少,指望他们能在山林间穿行不掉队,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会儿有人要解手,一会儿有人崴了脚,一会儿有人上树摘野果,一会儿有人被蛇咬了。
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赵德柱又不是真的将领,他只是三山寨的七当家。
身后跟着的这些人,平日里都是他的亲朋好友。
被蛇咬的还是他二叔,能不停吗?
就这样走走停停,几百人整整一天才走了一半的路,晚上只能在林间过夜。
等大家吃完了干粮,赵德柱安排人守夜,回来的时候听到远处有人在骂他。
至于是谁骂的。
天太黑了,看不见。
三当家憋着笑:“老七,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