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啊？是不是学校找你谈了？希望你能留校任教。来支教的老师，实力不错的学校都希望他们能够留下来，西部需要人才，特别是教育方面。”

“是找我谈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何平时做事挺清楚的一个人，而这次脑子一片糊涂，何去何从有点没有方向了。”

董江喝了口他自己调配的奶茶，然后靠在沙发上，“你说吧，我听着，因为这事可不是小事，有关你人生的大事，我可不能乱出主意，我只能听你说说。”

“我来边疆支教，一是确实想做出点儿成绩来，再一个，我对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如果不是当老师，我最理想的生活是：在每个地方工作个几年，其实应该是，当个自由职业者，当个作家，在每个地方待一阵子，然后在有生之年，四处看看，用文字记录一下我们的大好河山，各地的美食，还有风土人情。当然，这是理想化的生活，选择教育行业也是我的一个梦想。我想带出一批批优秀的学生，带出一批在社会上做贡献，展现自我有能力的学生，做一个让人称赞的为人师表，这就是我的理想。你看我是不是个理想化的人？”

董江笑了说：“要不我说文人思虑多，记不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还写现代诗歌哪，有没有拿出来给你媳妇看呀。”

“瞧我跟你说这，你提那，谁没个中二时期，谁没个少年情怀，谁没个做梦般的抱负？我以前觉得我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的挺好，很有方向，但这次就迷茫了，要说我多高尚，不敢标榜自己，我肯定会为我自己和家人着想，但我心里总有犹豫，为何犹豫，又说不清楚，最近总想我要是留下来，父母会怎么想，小玲肯定不愿意，如果家人都支持，我自己难道就很希望留下来？为了什么留下来？”

董江不插言了，听着，手机响了，他回复了下，调成静音。

“所以我矛盾，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好像走在一个岔路口，该走哪条路？内地生活条件、各方面的便利是比边疆好，习惯了边疆觉得这里也不差什么，还有就是我是独生子，我父母将来的养老我肯定是要全部负责，就像你当初选择回边疆，第一就是为了父母，父母总有老的时候，身体不能动要儿女在身边，哪能说请个护工就完事的事情，所以，各方面都是事，还有，小玲是最怕我留下来，我能感觉到，这个也是我犹豫的地方，身为一个丈夫，哪能嘴上说为了我你就退让，那样太自私，瞧，我找了一堆理由，可要是没人反对，让我决定，我一样不知该如何，这就是我感觉不爽的原因。”

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外人是没办法说的，站在外人的观点，就会觉得：多大的事儿啊，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就好比一个发牢骚的妇人，外人听了，要不你就过，要不你就离，怎么这么多话？

人在做选择的时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如果心里有了目标，反而有股子力量，让你直接往前走。就怕这种，如何抉择的心里。

周扬和董江坐在咖啡厅里，聊了有两个多小时。周扬说完了他的想法，自己也说，既然目前决定不了，那就等一阵再看，反正还有一年，如果一年后还是这种心态，那么他肯定是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