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是阴着脸直接扔了一张休书给我，你是直接让他们把我拉下去，关进了地牢。我的手拍门拍的鲜血淋淋，我叫你叫的声嘶喉哑……”

“可是到最后你根本就没有出现，我没有等到你，反而等到了白烟婉，等到了她带了一个男人过来……她说是你把我送给那个特使的……”

“如果没有你的同意，那几个警卫怎么可能会帮着白烟婉……”

“可，若是那天白烟婉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听到的看到的到底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林雨欣低眸伸手捏了捏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自二个月前，我再次睁眼以来，我日日夜夜想的都是怎么取你的性命。”

“现在，现在你就在我的面前，就算是我没有对你下药，也许你的命也走到终点了。可我……”

林雨欣眸中的泪仍在是落了下来，她恨怒又恼的望着皇甫浩辰，脸上的平静一丝也没有了。

“可是，可是可笑的是我现在，竟然一点也不想你死了。”

“我不知道，我是信了那些话还是因为你刚才替我挡了那一枪或是什么……”

“也许，也许是我自己也糊涂了吧……”

林雨欣低头伸手抚向皇甫浩辰的膝盖，眼泪一点点的滴落：“罢了，我不计较了。”

“你是爱也好，不爱也罢……我不计较了，我也不想报仇了……”

“你醒过来，我就离开督军府，刚才贺副官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若是你死了，江东会大乱。”

“今年前几天这场雪下的好，来年百姓们可能会有些收成，会少饿死些人。若是，你死了，他们有可能就等不到来年的收成，先陷在战火里了。”

“我不伟大，可是我见不得血……那些无辜的人我不想他们死……”

“我还记得，十年前前朝被推翻的时候，街上全是尸体，我们被人护着撤离上城的时候，一路上看到了很多人间惨剧。”

“婴儿躺在死去母亲怀里哇哇大哭，白发老人抱着死去的孙儿绝望自尽，妇人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怀里的少年……”

“我不想，我不想连城再像当年的上城一样……所以我妥协了。”林雨欣嗓中腥甜，心中的剧痛让她嘴角泌出血丝。她仿若无觉的把自己右手覆盖在皇甫浩辰膝盖上：“是，我承认我还是不甘心，哪怕我口口声声说着，我愿意为了百姓，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们，不再和你纠缠下去。可是……你害死了我，还有我们林家，还

有我爹的死……”

“这些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跪在我的棺前三天三夜，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你的心里……也有愧疚……”

“等你伤好之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林雨欣的眼神再次落到皇甫浩辰的脸上。

皇甫浩辰的眉头好像动了动，林雨欣望着看见了，她却是没动，也没有再说话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也是就在刚才，她才有一些明白自己了。

她执意要再进督军府，她执意非要再到他身边来，她心心念念的要报仇。

她恨他，锥心刺骨的恨他……

可是，若不是她爱他……她挖心挖肺的爱她，又哪有锥心骨的恨？

她不想他死……一点也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