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2 / 2)

尤其他唠叨的内容,正好是瓦氏很不愿意听到的。哈布斯堡雇请的那些佣兵,在这位将军看来不值一提,似乎那些家伙被冠以“游客”的名头更好过于佣兵,他们带着各种各样野营的东西,包括全套赌具和酒桶,甚至还有女人,有些人甚至没有遵守“马克西米连守则”中关于佣兵“不得带超过一名妇女入营”的规定,直接带了三五人,可谓夜夜笙歌。这样的军队,难道还有人畏之如虎?

别说,意大利人就是这样的心态。强盗和土匪,永远是他们认为最恐怖的敌人,尤其是在他们雇请的佣兵常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临战罢工。意大利在被蹂躏多年之后,面对暴徒,人们普遍缺乏战斗的欲望,只会像鸵鸟般缩头缩脑。

更何况被钱*疯的雇佣兵是绝对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的,他们当兵的唯一目的就是金币,而佛罗伦萨自从得到哈国的强援之后,经济重新腾飞,国力蒸蒸日上,居民富足,正是雇佣兵眼里一只油汪汪的肥羊!

这样的家伙放着不抢,还能去抢谁呢?

即使有着号称“全意战力第一”的钢铁卫队,但区区1000人的队伍,要想将偌大的公国守御得滴水不漏,显然远超其能力范围。更何况这支军团并没有参加过真正高强度的战斗,仅仅一些打击盗匪和驱逐不良佣兵的打闹根本无法检验其能力。

偏偏这个时候,刚刚没驻防多久的第102师奉调离去,更有点雪上加霜的意味。想起此前,无论教皇陛下、佛罗伦萨公爵,抑或是广大的佛城市民们都对这支军队的到来颇有微词,恨不得他们像**军一样,短暂驻扎后滚得远远……亚尔伦等人便觉得嘴中溢满苦涩滋味。

一到了危险的时刻,公民们就**政府不作为,呼吁盟友的援救了;可一到了安全后,马上就给人甩脸色,过河拆桥,这也太实际了吧?如果真的惹恼了哈国,在这种节骨眼上,很难想像这个强大的国家机器会如何去做。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瓦氏不耐烦地挥挥手,“军队的调动,只有军区司令或者陛下才有权利过问,你找我是不合适的。”

“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到哪里去找他们?”亚尔伦也不禁为其一再推脱的语气而恼怒,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希望您能够及时伸出援手,尊敬的将军阁下,我们是盟友,是朋友,是亲人!难道还有什么事比救援佛罗伦萨更重要的吗?如果美第奇家族再次被驱逐出去,佛城回到该死的共和状态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投向哈布斯堡家族!贵国在那里付出的一切,包括那些貌似强大的军队,以及大量的弹药、粮食,都会为敌人而服务了!到那时,在整个意大利,你们再也不会有任何朋友了,见死不救,这是什么样的狗屁同盟?”

原本跟在旁边冷漠无语的安托万,此时突然爆发了,他抽出大剑,几乎指到了亚尔伦的鼻尖上!

“有种你再说一遍,贵族先生!”

亚尔伦身后那几位骑士也都身手迅疾地各自退后一步,拔出剑来。

亚尔伦一时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倒是他的副手萨列里赶紧伸出双手连摇,堆着笑道:“误会,误会!这仅仅是几句玩笑话,骑士,绝不是对夫人的不恭!我可以向上帝发誓,美第奇家族的使者都是带着友好、善意而来的。”

瓦氏目视安托万,示意他放下武器。

她面色冰冷,皱着眉,向萨列里哼了一记,“希望你的话是认真的,我不希望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不过我也不会因为王后,而给予你们特殊的照顾。来吧,让教皇国和费拉拉的使者们也来参加,都到我的议事帐去。有什么问题,在那里说……”

教皇特使乔瓦尼?美第奇是一个看上去非常体面的贵族。他戴着镶嵌貂尾的华贵帽子,一件绣花的衬衫,高高领口打着无数花褶,外套一件金边薄呢披蓬;红色的紧身皮甲做工精美,同时还绣着花样繁琐的纹章;贵族式灰色长裤紧紧箍着腿,一双宽口皮鞋,圆头上还缝着绒花。

他的脸上也是略施脂粉,显得精干而年轻。头发很短,有点切削味的罗马风格,灰褐色,一点都没有美第奇家族典型的金发或红发的漂亮质地。看得出来,他博爱的老爹不定和谁苟且在一起,才诞下如此后代。

向着瓦氏夫人微微欠身施礼,随后他从容不迫地介绍起自己的从人,语调带着点傲慢。

费钦察?德?玛瑞骑士倒是半点没有怠慢,立刻向瓦氏行了骑士礼,看样子倒是对其闻名已久。

“您太客气了,玛瑞骑士。”瓦氏道,“我听托雷塔骑士提起过,您是教廷最杰出的军团指挥,在教皇尤利二世时期征战四方,打下赫赫威名。”

尤利二世是罗韦雷家族的成员,执政时间从1503年至1513年,是个极端好战的教皇。他以粗鲁暴躁而闻名。在他治下,教皇国盛极一时。

1508年他率军征服了波伦亚和佩鲁贾。1509年加入康布雷同盟,目的是瓜分威尼斯,并在同年5月阿那代罗战役中取胜(当时威城上下震悸,称为***年抵抗匈奴王以来的第一次惨败),教皇国收回了几乎全部失地。

他合纵连横,手腕老辣,政治嗅觉敏锐,在当时的欧洲,无论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二,还是阿拉贡的斐迪南二世,都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再给他十几年的时间,恐怕全意大利真的会统一在教廷的旗帜下!

尤利二世在1506年批准组建了著名的“瑞士卫队”,玛瑞骑士于是便参加过那时期几乎所有重要的战役。托雷塔对于这位前辈也是抱有极大的崇敬之心,虽然瑞士雇佣军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了,但在罗马,他们仍然是枢机的重要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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