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邓毅死之前，你们接受过一个来自监狱犯人的委托吗？漕湖监狱，男犯监区三号牢房，144号犯人……”

“孙克？这小子嘴巴漏风，姓邓的会死，是他摊上了事儿，跟孙克没有直接关系，只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葛史炜面前吹嘘！”

“你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那么他们的死，是不是你们……”

“祸从口出，葛史炜有个当警察的儿子，出卖消息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孙克烂命一条，唯独在乎妻儿老小，移居海外的亲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帮人洗碗刷盘当佣人，暗门组织不过是给了一笔安家费，就让牢底坐穿也出不去的孙克，甘心卖命，收拾了葛史炜，而后自杀。

“这是报复？还是杀人灭口？”陈星这个问题，只得到一个冷漠无情的答案：“坏了规矩的人就该死！”

“那么冯志远呢？”

“你不提他，我都快忘了，那只狗腿子，窝里反倒是很来劲，一开始的确给了我们不少内部消息，抗癌疫苗研发成功这个消息，我们能够事先得知，也多亏了他的情报，靠出卖冯氏集团来搏上位，他在报复他那个不着调的老子……”

一提起冯志远，清道夫M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更多的是鄙夷不屑。

“冯氏集团旗下的L医药公司，能为疫苗生产制作带来便利渠道，冯志远沾了他老子的光，要不是冲着他这个少东家的身份，我们可不会帮他……”

“你们帮他来对付我，还滥杀无辜？”陈星眼前浮现了一张慈祥的面容，那是冯伯。

“那可怪不得我们，当晚车子里死的两个人，都是被你拖累的。”清道夫M反扣屎盆子，只字不提冯志远与他们之间的那场交易，把一切罪过推到了陈星头上，看来他们是觉得：陈星更适合背黑锅，替罪羔羊非他莫属！

“别忘了我们叫清道夫，我们行走的这条路上，出现任何障碍物，都会成为清道夫扫除的目标！你以冯嘉成继承人的身份半路杀出，叼走了别人嘴里的肥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有些东西你拿了，也没命享受！”

很显然，帮助冯志远不过是个借口，暗门组织的人是觉得半路杀出个继承人，非常碍眼，甚至威胁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因为陈星不如冯志远那么好控制，他一旦继承了冯氏集团掌舵人的遗产，原本唾手可得的L医药公司，以及集团控股权，就有了变数。

“那你们怎么舍得让一个听话的傀儡，死于车轮下？”陈星口中死于非命的傀儡，对方一听就知道是冯志远。

“忠实的信徒，回归了上帝的怀抱。”清道夫M的表情就像踩死了一只蚂蚁，“在你试图让他背叛上帝继续犯错之前，我们及时终止了他的错误行径。”

“你们杀了他！”

上帝视角审判世俗凡人的罪行？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清道夫的头上！暗门组织不过是一个罪行累累的犯罪集团，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为利益出卖灵魂，为利益不择手段，就凭他们还想扮演上帝？

不过是一群杀人狂魔！

冯志远的死，提醒了陈星：警局内部有清道夫安插的眼线，好端端的，冯志远怎么会突然中毒，在去往医院急救的途中，又突然跳车逃跑，这些反常行为，一定是受人唆使，有人在警局内，偷偷见了他一面，对他说了什么，让他误以为有人来救自己，遵照对方的指令，跳车后跑向路边，满以为路边会有车子来接他安全离开，怎料却遭遇一场精心伪装成意外事故的车祸，横死路边！

从冯志远开口向警方坦白自首、泄露暗门组织的底细那一刻开始，暗门组织的人就将他列为了暗杀目标。

“骗他去送死的那个人……”陈星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是不是TF？”

只有千面人能够混入警局，却不知他会以哪一张脸出现在警方的大本营里。

不过，也只有警局内部的人，才能在大本营来去自如，且不会引人怀疑！

这么一想，就缩小了搜寻范围，进而锁定目标——暗门组织这支行动小组的负责人，最最神秘的千面人，或许他此刻就穿着便衣，混在警方的队伍里，或许……他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陈星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个人，没等他开口发问，清道夫M忽然警觉起来：“该问的都完了吧？除了马雨忻和她的丈夫，其他人是我们干掉的……不，还有一些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画面：幽暗的小巷，垃圾桶旁边散落的块状尸骸，像是被野兽撕咬所残留的断肢残骸……火葬场里焚化炉午夜焚尸，闹鬼般多出的一捧捧骨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