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尽量面带微笑的跟李馨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发现，她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元哥……”

她停在陈元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陈元疑惑的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几天前沈静媛对他说过的话。

他微微皱眉，关心的问道：“馨馨，你这是……怎么了？”

李馨抬头看着陈元的眼睛，她似乎刚刚哭过，眼眶的边缘有一点点肿胀，脸颊上也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泪痕。

她很悲伤的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元哥，这几天我想了好多……想的我头都快要炸掉了……”

陈元仍然是一头雾水的感觉。

“馨馨。”

他刚抬脚往前走了一步，想离她近一点。

然而李馨却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于是陈元也停在了原地。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还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李馨用力点着头，“对，我不开心，特别不开心……”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陈元，“但是，你能帮我么？”

“当然可以啊。”

陈元立刻回应道：“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呢？”

李馨慢慢低下头，似乎是在犹豫。

如此沉默了一阵，她从后腰拔出了一把匕首。

她连续眨着眼睛，随后抬头一字一句的问道：“元哥……我姐真的是你亲手杀掉的吗？”

从看到李馨拔出匕首的那一刻开始，陈元便意识到事情已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此时听到她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便更加确认了这个想法。

他快速回想了一下，当初在中心城的人里面，如今只剩下了他自己，沈静媛，童夏，梁载德，杨万里，陈语晴，顾嫣，以及刚来到农场不久的林浩……

之前的八个月里，李馨的状态从来没有过这种程度的波动，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样的问题。但是，林浩他们来了之后不久，李馨就变成了这样。这就说明，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应该是林浩跟她说了什么。

妈的……这个败类……

陈元在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馨馨，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我不管！”

李馨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想知道，我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陈元闭上双眼，低头挠了挠头发。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李馨，轻轻点了点头，“对，是我杀了她。”

李馨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双眼，不住的摇头。泪水贴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哽咽着说：“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杀了我姐……为什么啊！”

她举起手中的匕首，指着陈元不停的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十分痛苦。

陈元冷静的看着她，随后很讽刺的笑了笑，“你知道亲手杀掉自己的同伴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么？”

李馨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元舔着嘴唇摇了摇头，“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大概就是绝望，痛苦，无力和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全都融合在一起吧。那是一种只要经历过一次就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声，“可是我偏偏很倒霉啊，这种事情，我竟然连续经历了两次。”

李馨微张着嘴巴，手中的匕首依然指着陈元。

“你问我为什么……”

陈元抿着嘴停顿了一下，“是啊，为什么呢？”

他看向李馨的眼睛，低沉的说：“因为，她们不想变成丧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