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努力地扬唇，想让自己笑，好在他面前，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脆弱，“两年期限到了，我们会分手的，对吗？”

分手？顾向席的心，似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用力攥着，疼的他全身都跟着哆嗦了起来。好半天，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嗯”字音，就像是将他舌头割断般，艰难的怎么都发不出来。

秦暖没有强求他的回答，因为沉默，就已经够了，不是吗？她嘴角颤了颤，抑制住要滑落的泪，带着丝丝撒娇的憨态，冲他开了口，“顾向席，你能帮你的女朋友倒杯水吗？”

“好。”顾向席站起身，没有一点迟疑地出了卧房，关住门。

门被关上的一刻，秦暖的眼泪就克制不住的冒了出来，她抬手去擦，眼泪却落得更猛了，豆大的泪珠像关不住的水闸，凶猛的往下掉。

她不敢哭出声音，只好紧紧咬住唇，将脸埋回到膝盖上。

顾向席靠在门板上，蓦地就红了眼眶。明明当初是他自己跟她定下的两年合约，是他强硬地将不属于他的她留在身旁，所以一切早就命中注定好了的，总有那么一天，她会从他的生命里割除。

但早就预料到的事，他的心，怎么就如同锥心刺骨，那般疼呢？

顾向席在门外待了很久，才下楼去倒了杯热水，再上来时，秦暖在浴室里洗澡，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又退出去，离开了顾宅。

一连三天，顾向席没有再回家，在此期间，费玲帮秦暖签了两个广告，其中一个化妆品广告，一周之后要去巴黎拍摄。

顾向席正好要去巴黎出差，两人就一同过去了。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对热恋的情侣，无论是在机场还是在巴黎的街道上，他们手拉着手，甜蜜的如胶似漆。只有在深夜的人后，他们沉默着，偌大的床上，谁也不说话，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秦暖想，在最后能留在他身边的时光里，至少在离开后，回忆起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她一人怀念，而是全世界知道她曾拥有过，帮她记着，这不是一段虚假的梦。

顾向席想，在全世界人面前宣布他爱她，是他的梦想，或许这个梦想此生不能实现，但至少全世界的人，知道他们相爱过。即便是假装的爱情，总比失去她时，再回忆起来，一无所有的好。

他们想，就将这一切当作是一场美梦，再欺骗自己一次吧……

巴黎回来，学校开学已经好几天了，夏彤接连要秦暖和程路瑶请客，让她足足吃了好几天。

“对了，暖暖，周六我们和对面寝室组织去天黄山露营看日出，你去不去？”夏彤嘴里还嚼着东西，说的口齿不清。

最近在家，秦暖和顾向席的话都很少，顶多会慰问对方，吃饭了吗？工作忙吗？但简单的问候，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不想，尝到甜头了，就再不能知足。

秦暖点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