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芊芊就知道老爷子会问这些，“自学。”

厉老爷子瞥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缓缓点头，“那你学多久了？”

尹芊芊算了算上辈子的时间，“十年吧。”

这还是折半的，她上辈子就算躺在病床上，每天都曲着手，假装自己在弹琴，就算碰不到琴，可只要感觉到自己的手还能动，她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病床上支撑了十五年，在那样的环境下，她都没有疯。

厉老爷有些惊讶，这是从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

他杵着拐杖，脸上的表情有些沉，他又走了几步，随即再次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问。”尹芊芊低垂着头。

厉老爷子沉吟半晌，最后迟迟开口，“为什么这么针对林安，是不是妍妍跟你说什么了？”

厉妍顿时就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被厉老爷子一个眼神阻拦了。

厉妍抿着唇，顿时噤声。

尹芊芊倒也没想着瞒着，“我今天过来，本来就是为了厉景煜，他以前受了欺负，我不能不管。”

她得澄清这一点，她不是为了厉家其他人来的，她来，只是为了厉景煜。

厉老爷子扫了她一眼，唇角泄露出一丝笑意，“这么说，你是专门来帮景煜找回场子的？”

“可以这么说吧。”尹芊芊道。

“你这丫头还是个有仇必报的。”

尹芊芊抿唇，“得看是什么仇吧，我也不是所有仇都报。”

“什么仇你不报？”厉老爷子乐了。

尹芊芊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您当初在中餐厅骂我的那种仇，我会因为厉景煜而原谅你这么一次的。”

她说的直截了当，半点都不掺假。

换做另一个人这么侮辱她，她是绝对不会忍的。

厉妍在旁边惊呆了，尹芊芊这是在说什么？

她是唯恐爷爷不会讨厌她吗？

厉妍咳嗽了一声，“爷爷，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厉老爷子看向厉妍，“哦，那她是什么意思啊？”

厉妍默了，她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想当爷爷你的指路明灯啊，让爷爷你不要再这么是非不分下去了。”

厉老爷子听到她的话就开始哈哈笑出声来。

“指路明灯，我看也是。”

厉老爷子笑得特别开心，他看向尹芊芊，“你这丫头，倒是真像我们厉家的人。”

尹芊芊愣了下。

“有勇有谋，还有胆识。你是不是要高考了，妍妍说你考的不错，想好要报考什么专业了吗？”厉老爷子突然转了话锋。

尹芊芊眨了眨眼睛，心脏跳了一下。

这还是两辈子以来，老爷子头一回对她这么好。

还……认可了她。

很开心是真的，但也没特别激动。

毕竟她不再需要谁的肯定才能再活下去了。

尹芊芊不卑不亢地回答，“想好了，我要考京都大学的金融系。”

老爷子顿时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