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五:花花公子与假正经8(2 / 2)

“什么?”庄金城吓了一跳。

父子俩试着去转方向盘,去踩刹车,都没用,这辆车正带着他们穿梭在人流如织的城市里,不断改道朝郊区驶去。

路两旁的摩天大楼越来越少,行人和车流也在渐渐消失,四周的景物变得那么陌生,那么荒凉。

“这是去g97的国道!”意识到这一点,庄寒如遭雷击,立刻嘶喊,“爸,你赶快报警!再跑下去前面就是断桥!”

庄金城愣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却发现四周根本没有信号。他又找出儿子的手机,也是同样的情况。

“手机没信号!”他冷汗淋漓地说道。

“我们的手机被黑了!我刚才路过一座基站,信号应该是满格的。”庄寒笃定开口:“是庄理!他要杀了我!”

“为什么?他不至于这么狠心吧!”庄金城已经瘫在了座位上,随着车速的不断加快而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心脏更是绞着疼。

直到此时他才隐约意识到,大儿子上次出车祸,还有邵老爷子的死亡,或许都不是意外。

庄寒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是急促吩咐:“快把衬衫脱了,趁现在车子还没进入无人区,我们可以呼救!”

他一边说话一边脱掉自己的白衬衫,伸出车窗冲路两旁偶尔经过的行人和汽车挥舞,大声叫嚷:“打110,打110,我们的车子失控了!打110!”

庄金城也勉强靠坐起来,脱掉白衬衫举到窗外。

庄寒是搞ai技术的,不是搞机械的,对汽车的内部构造并不了解,所以他无法效仿庄理的自救之举。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庄理懂得的东西竟然那么多!

父子俩把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疯狂挥舞白衬衫并大喊大叫。

庄寒用同样的方法谋杀过庄理,所以他可以迅速做出反应。但原来的庄理并不知道车子失控是人为的,他一直在调试系统,操控方向盘,踩着刹车,害怕自己一分神就出车祸。

他根本不敢像庄寒这样把身子探出去喊救命,也因此错过了最后一线生机。

庄寒是幸运的,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听见了他的喊话,连忙拿出手机报警。

密切关注着庄家的宗政冥第一时间获悉了这条警情。

同样是g97国道,同样是车子失控,再结合小卷毛表现出来的当世数一数二的it技术,他不由产生了最坏的联想。

“备车,马上去邵家老宅!”匆忙之中,宗政冥连外套都忘了穿。

半小时后,宗政冥抵达了邵家老宅,警察局把航拍的画面传输到他的手机上,让他可以时时刻刻掌握案情。庄寒的车已经进入无人区,两旁有警车随行,却始终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再过不久,断桥就要到了,往前一点便是万丈深渊。

宗政冥推开门,大步走进书房,沉声说道:“让车子停下!”

庄理坐在旋转椅上,笑眯眯地反问:“宗政叔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听得懂,我说,让车子停下!”宗政冥把自己的手机摆放在桌上,指了指屏幕中那辆急速奔跑的汽车。

庄理微微偏头,表情无辜:“如果我不让它停,你会怎样?”竟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宗政冥被问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啊,如果小卷毛不中止这场谋杀,自己会怎么做?

身为这个国家的行政官,身为制定法律、颁布政策的人,在此时此刻,他竟然完全没有想过去维护法律的尊严,也没有想过要把小卷毛交给警察,更不曾对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怀疑。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保护这个人!

庄理看着爱人惊疑不定的脸庞,终是眯着眼睛惬意地笑了。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宗政冥身前,用细长的指尖轻轻解开对方的领带,缓缓套在自己手腕上,附耳道:“宗政叔叔,你要抓我吗?像这样?”

黑色.领带缠绕着雪白的皮肤,淡青的血管在脉动中散发出香气,耳边还吹拂着一阵阵微痒的热流,这一切都像一场旖旎的梦境,叫宗政冥既迷茫又无法压抑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悸动。

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把眼前这人拥入怀中,狠狠亲吻他惯会撩人的红唇,然后为所欲为……

在理智快要崩断的前一秒,这些再诱人不过的画面却又硬生生被宗政冥打碎。

他握住小卷毛纤细的手腕,深深望进这双神秘莫测的眼瞳,哑声道:“我知道这个世道很污浊,我也知道你很愤怒、伤心、难过。我不想强求你什么,也不想跟你谈什么法律和正义的大道理。我唯一的心愿是保护你。”

他深吸一口气,无比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活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深渊里跳。我来这一趟只是为了挽救你,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宗政冥垂眸看向小卷毛的双手,嗓音暗哑:“这双手多么白皙,纤长,也多么干净、漂亮。它们应该用来创造世界,而不是毁灭生命。”

“听我的话,”宗政冥放开小卷毛的手,终于顺应自己的内心,把这个人抱进怀里,轻轻摩挲他的头皮,温柔无比地说道:“收手吧,好吗?”

庄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同样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好。”

我想活得漂亮——这话他曾对爱人说过,那时仅是一句无心戏言,却没料竟被爱人刻入灵魂之中,牢记到现在。

他不应该为了报复深渊里的怪物,自己也跟着跳下去,平白无故沾满污秽,那样真的一点也不漂亮。

“宗政叔叔,我马上收手。”说完这句话,庄理便拿出手机,摁了暂停键。

宗政冥越发用力地抱紧小卷毛,又是骄傲又是爱怜地赞许:“乖了。”

他终于明白邵老先生为何会如此宠爱这个人。

他也想爱,这份本不该产生的情感已经完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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