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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圃内，在卿红草药域中，凌煌盘膝坐在卿冠身旁。他双目凝视着深邃的星空，神色不动，仿若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卿冠此刻站在凌煌身旁不远，同样手托下颚，露出沉吟的色彩。这样呆了片刻，卿冠忽然开口道：“不应该听她说这么多话，更不应该轻易许诺。”

凌煌闻言，肩膀微微颤了颤。他没有说完，目色中闪过一道阴霾。

“这条小蛇倒安分了很多，或许为人不错，但是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卿冠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着。凌煌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松，细细想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露出微笑。

“我看到的，比你多。”卿冠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凌煌点点头，转身看向卿冠，道：“我曾听说过一句话，大衍之术五十，而天用四十九，唯一不用。”

凌煌摇摇头，旋即再次目视前方，“坐关的一百多年中，我曾问老君前辈，混沌初开，天道乍现，共有五十生机。为何最后却掌握四十九，仍留下一线，分布天地间。老君前辈说，必死局尚有一解，何况天机？不是天道不想掌握五十，而是掌握五十之后，天地过于圆满。月缺而圆，月满而溢，正是这个道理。”

卿冠细长的眉毛轻轻挑了挑，道：“那你好像完全不在乎了？小子，本大仙要不将‘天算’之术传给你吧。这些和普通仙人的占卜、推衍神通大不相同，前能够预知数千年，后能够回溯数千年。你若想学，本大仙可以考虑无偿教导。”

凌煌微微一怔，蓦然开口笑了笑，道：“算了，现在我还不想学习天算这种仙术。不过你可以将功法摹印在玉笏上面，等我坐关出来，倒是有时间修炼。”

“你这个家伙。”卿冠的小脸上，似乎有些鄙视的色彩，轻声一哼，旋即重新望向远处。“我看到的，真比你多。”

“我知道。我遇到蓝泷仙子，你说我会因此引来莫大的麻烦，要陷入绝境死局；我遇到那名从未见过正面的褚歆时，你说我会因此引来莫大的麻烦，要陷入绝境死局。如今我对玄海金蛇允下两个承诺，你依旧会说我因此有着莫大的麻烦。既然如此，我早已经麻烦缠身了，又何必再计较这么多？”

“况且，你跟我说过三次有着莫大的麻烦，要陷入必死之境了，但始终也是无碍，否则又怎么能有三次之多？卿冠，你放心，坐关出来后，我一定会学习你的‘天算’神通。将自己的命运全部交给天道，这种傻瓜似的行径，我是轻易不会去做的。要想变强，便要超越天道的存在，我倒是多少清楚一些。因此，我不会在天道面前轻易认命。”

凌煌说完，好似心情平静了不少，再次一个呼吸，凌煌就起身走向房舍。两步之后，身影完全消失在药域中。卿冠收回目光，望向不远处依旧沉睡的新的化形卿红草，脸上露出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