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你还可以学,救死扶伤的事,本就该推而广之。好了,先稳稳你的心,拿出你的本事,看看我的病症,能不能解?”
顾正臣将手伸了过去。
郭忽回慧伸出手指,搭在了顾正臣的手腕上。
萧成、林白帆等人紧张起来,就连走过来的朱棣、沐春等人也站在一旁,屏住了呼吸。
郭忽回慧眉头紧锁,眉心处挤出了一个疙瘩,一双深邃的目光也透着凝重,手指起落几次,才收回手,看着顾正臣这张消瘦的脸,问道:“你是国公,太医应该瞧治过了吧,怎么说?”
朱棣、萧成等人心头一颤。
他没有先说自己的判断,而是先询问太医的判断。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顾正臣收回手,将袖子放下,平静地说:“当时说的是,我最多还有十年,现在算,应该还有九年,兴许更短。”
郭忽回慧盯着顾正臣:“你不怕吗?”
顾正臣含笑:“为何要怕?”
郭忽回慧皱眉:“你仅仅用了十几年便跻身公爵,拥有无数人仰望的声望、地位,还有那令人迷恋的权力,你不怕寿命太短,没有活够吗?”
顾正臣神情淡然,举止从容:“我怕,怕我走之后,大明的科技陷入停滞,怕我的弟子没有成才,误入歧途,怕我的妻妾会伤心,孩子会生病,更怕——大明旗会褪色,会跌落在地上无人捡起,擦拭干净!”
“至于你说的声望、地位、权力,没什么好担心失去的。就像那霍去病,如流星璀璨,划破夜空,一闪即逝。可历史记住了他,永远地记住了他。存在过,被记住,就值得了,不是吗?”
郭忽回慧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镇国公的心性,草民佩服!”
朱棣上前:“先不要说这些,你倒是说说,先生这病症可有办法能治?”
顾正臣抬手:“不必难为他了,若是有办法,他也不必询问太医的诊断了。从卷宗来看,他被羁押,死刑勾决,明显不当,我来写文书给陛下请求撤销,重审此案。至于他,先安置到客栈吧。”
朱棣、沐春等人有些伤感。
希望再一次落空。
沐春抬手:“我送神医去客栈。”
郭忽回慧低头思索着,走了几步,抬腿刚想迈过门槛,又收回了脚,转身对顾正臣道:“其实,我并非河西最好的大夫,有一个人比我更是出色,而且,他精于治疗毒伤。”
“谁?”
朱棣、沐春等人齐声。
郭忽回慧言道:“刘汝汉,只不过他多不出山,名声不甚显赫,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我曾去过山中,见识过他的医术。”
朱棣急切地询问:“他人在何处?”
郭忽回慧沉声道:“临松薤谷!”
“竟在那里!”
顾正臣凝眸。
马三宝追问:“先生,临松薤谷是什么地方?”
顾正臣走了回去,坐下道:“上续汉晋之学风,下开隋唐之制度,承前启后,继绝扶衰,五百年见间延绵一脉!这话说的是五凉文化。而五凉文化中最核心的一个地点,便是临松薤谷。”
“那里曾是大儒收徒讲学之地,是文化薪火之地,也是曾经辈出人才之地。只是在唐之后,临松薤谷就很少出现在典籍之中,我还以为,那里只剩下了一些无人问津的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