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生中的知己(2 / 2)

车上走下来的男人,脸上带有一贯死亡撒旦的浅笑。仍掉烟头,眼神对视了良久,却还是败下阵来。

“小红和孩子呢?”冰冷不带任何温度地问道。

手则伸入衣内想要取出手帕,弹掉可恶的烟味。刚伸进去,对面人的脸立刻变得苍白,脚则不听指挥地剧烈抖动。

“鬼面刹,小小事情何须动怒?小心枪,不要走火。”虎威荡然无存得变成缩头乌龟直冒冷汗说道。

枪?他们也配?浪费子弹就是浪费生命,废物只配自尽,他可不想玷污自己的双手。

“人可以交给你,不过也请答应小弟一个小小的条件,送我们一批AC97联合国军用枪械,您的大恩感激不尽。”

冒着生命危险却仍要说,方正还不了赌债也要死,何不赌上一回?

“人我要定,你——也——-死——定。”浑身散发着北极光环阴森地说道。

空中散落下一条白色的长丝巾,几个幽雅的转身,画圈,对面所有人的脖子被紧紧地缠绕。

长丝巾另一头缠住码头上唯一艘大船,松开扣住船的绳子,随着大风驶离码头,伴着尖叫与落水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看着平静的江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向仓库跑去。

打开仓库门,一大一小悬挂在高空,揭开缠在嘴上厚重的胶布,却发现背后捆有炸弹,时间显示三十秒后爆炸。

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他可以漠视任何在他面前死去的生命,却无法等待她和孩子死亡的钟声。

因为小红依旧是他一生唯一深爱过的人,背叛也无法抹去这个事实。

一阵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提醒自己不能再有任何犹豫,颤抖地随手挑起一根黄线用力扯断,显示器停止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气终于放下了。

抱出孩子走出仓库门的一瞬间,仓库却爆炸了,小红也在半脚踏出时被打火给吞没了,炸弹并不只有在人的身上。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回头,抱着孩子消失在火光硝烟中。

门锁被转动的那一刻,李晴第一时间冲向门口,看到得却是一张沾满泪水而变得憔悴不堪的脸和一个抱在手上的孩子。

“小红死了。”噩梦般的信息敲击着李晴的大脑。

她知道籽明现在的心情一定痛不欲生,也了解这是作为朋友无法分担的,只能选择一个温暖的拥抱。

时间会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她可以渐渐淡忘过去,恢复平静,他也可以做到。

累倒在沙发中沉沉睡去,孩子被她小心地抱到楼上,盖上被子。

想着明天应该需要买一个小床,一间崭新的儿童房间。走下楼,一张薄薄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而她人则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

她懂他的痛,而他比她多得则是穿越生死的刻骨铭心。

小红可以占据籽明的心,

即使死了,仍会预留她的位置!

她又何尝不是呢?

恨陈俊,却无法忘记他的好,

人呢?变来变去却还是忘不了曾经爱过,

回忆也许是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证明!

至少李晴学会了长大!

梦中带有甜甜的回忆,一个互相争食的镜头让他“扑哧”一笑醒了过来。

手轻轻地拍打着头,视线有点模糊不清,一阵飘香扑鼻而来,良久才发现原来自己位于沙发上。

“醒啦!先吃点东西吧!”

甜甜的微笑,一句轻柔的话语。双手向上交叉伸了一个懒腰,长长地一声吼,疲倦感荡然无存。

“小红,谢谢你的早餐。”满面春风地答谢道,抬头脸上却阴沉下来。

脑子倒带中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对视的眼神转身跑上楼梯。

在楼梯转角尽头回头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搞错了”,门打开又被关上。

食物仍在火上烧,人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一个小小娇嫩的呐喊声的传出。

“宣宣要妈咪,啊喝——妈咪,抱抱。”咳嗽的声音很近,小小而又肥嘟嘟的白手抱住了她的腿,眼睛可怜兮兮地找她要妈妈。

转身抱起小小的身体,内心涌上了酸楚。

“不哭,不要哭,妈咪在这里。”

沙哑的声音带着母性的光环,她原来也可以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眼泪直线型滴落在稚嫩的小白脸上。

“姨姨,不哭,宣宣,擦擦。”

幼小的口中传出断断续续的话语,小手胡乱地在她的脸上挥动,小小的举动却把她给征服了。

“不哭,不哭,姨姨做你的妈咪好不好?”发自内心地希望地说道。

小嘴在口中吹着小泡泡,开心的时候突然会往她脸上一亲,而接下来她就会在宝贝脸上洒下无数个小吻。

她很想把所有爱都给眼前的宝贝,一次给不完可以分成无数次,总之她就认定宣宣就是她的宝贝。

籽明自从小红走后,人就变的少言少语,而她的重心则全都集中在宣宣身上。

给宣宣买衣服,买好吃的东西,带她出去玩,陪她一起看卡通片,总之每天都疯在一起,很满足,心情也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她很想和宣宣一直睡在一起,可是她会长大,需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问籽明,得到的却是“随你高兴”。

很不乐意接受这样的答案,却只能白了一眼他而不语。

这个男人看起来酷酷的,却还是会默默地做很多事情。

几天后,一帮弟兄就把儿童房间做成了,宣宣高兴地跑向籽明,嘴里不停地“爹地,爹地”,换来的却是不看一眼继续向前走。

六岁的宣宣开始上幼儿园了,会撒娇来得到想要的东西,李晴总是轻轻地点一下她的小脑门“小鬼灵精”,最后只有无奈地投降任她讹诈。

亲子日前一晚,宣宣哭闹怎么也不肯睡,希望爹地明天也可以去,这次她没有在有多余的话语来回应她,因为几年来籽明都没有正眼看过一下宣宣。

“宣宣乖,妈咪去也一样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视线一直可怜地看向二楼的方向,直到抱累了,放下她,却看见宣宣快步冲向楼梯,直到在一间房间停下了脚步。

小脚向上不停地跳动,矮小的身材够不着门把。

无奈地替她打开大门,一个背影看着窗口。

“爹地,我——可——以——邀——请——你——参——加——明——天——的——亲——子——活——动——吗?”

低下头不敢看那个背影,在宣宣心里,爹地是一个想要亲近却不敢靠近的神。出乎意外的转身,眼神却对视着李晴。

“宣宣妈咪,你要我去吗?”眼珠子一下子睁得很大,嘴巴也没有闭合。

唉!他为什么要问她呢?

“我当然会陪宝贝去。”

“那我也会去。”

听到爹地会去,忘记了害怕,直扑向他,这次得到的却是意外的拥抱和脸额两边的轻啄。

“妈咪,宣宣要去睡觉了。”看着宝贝满足的笑容,好久都没有看见这么温馨的场面了,感动得衣襟打湿都不知。

关上宝贝的灯,走出了房门,却因不小心踩到高低不平的东西而向后倾斜,害怕得双手蒙住眼睛,等候得却是重重的屁股开花。

一个温暖的胸膛使眼睛小小的睁开,向后抬头却看见是籽明。

“我决定从回忆中走向现实。”语态中表明他真的有下定决心过,三年了,是该醒一醒了。

李晴微笑地点了点头,转身认真地打量了他。

“恭喜你,欢迎你回家。”感觉以前那个籽明真的回来了。

看着凌乱的头发,不修边幅的脸,衣服也变得脏脏的,还少了两粒纽扣。

原来三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人变得不成人形。有些心疼地再次掉下了眼泪。

“我没事了,早点睡吧!”温柔的话语中再也没有冰冷,太阳终于还是把冬天给融化了。

睡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在不经意中有点小小的疼痛,以为是胃疼,吃了药后却发现原来不是,真的心疼,很痛,却也很疲倦。

四十楼高空。

昏暗的灯光中有一抹身影正忙碌着,厚厚的文件却突然被推倒在地,而沉在最下面的一张纸却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颤抖地拿起它,想着白天李探员调查出来的信息,心情就一下子跌入谷地。

李晴1975年出生:台湾高雄。

现居法国,和一个籽明男人同居,育有一女,宣宣六岁。

酒吧是男的籽明开的,也是台湾人,十八岁去法国混黑道,二十二岁成为最年轻的黑道大哥,二十四岁离开黑道开了现在这个酒吧……

没有把整个资料看完,眉头却紧锁还是紧锁。

李晴结婚了?心好像一下子被挖空了,无止境的等候,不敢靠近,却因担心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近况,得到的却是真正的永别。

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自信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的李晴应该是幸福的吧!可是他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风筝放飞了代表着自由,不可能再回来,人也亦然。也许真得他伤了她太重了,要不然也不会不听他解释就投入他人的怀抱。

“宣宣,六岁。”

嘴边不停地念道。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有那么大了吧!

孩子,爹地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咪。眼泪很久都没有那么潇洒流淌了,也很久都没有自己而活过了。

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是那个叫爸的人逼他回来的。

酒醉醒来却听见门玲声,幸喜地快步打开门看见的人却是那个从不关心自己的爸爸,一段争吵过后,得来的却是一个无条件接受的威胁。

“如果你真的离开公司,那我一定不会让李晴有好日子过。”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冷血得心都凉了,他是他儿子,不是他赚钱机器,他怎么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他。

他知道他真的爱惨了她,如果说有人真的威胁到他的宝贝,他一定会将危险清除在发生之前,所以说,他赢了,而他连赌注都没下,就输得体无完肤。

双手不停地揉紧纸张,却又后悔地铺平纸张,舍不得,却又不想再看见任何有关一个叫李晴女人的任何信息。

打开最底下的抽屉,把纸放进去,在锁上。闭上眼睛也浮现曾经的美好,心情起伏很大。

感情的事情不是说放就可以放掉的,就像有句广告语“你最喜欢谁?/优乐美/啊?原来我是奶茶呀?/这样我才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里。”

很温暖的甜言蜜语不是吗?可是他却不可以在寒冷的冬天把李晴捧在手心里疼,这是不是很残酷呢?

凝望着窗口,他知道他必须去一次法国才甘心,哪怕只是偷偷地看她也会很满足。

坐上凌晨三点的飞机,靠上软软的椅子沉沉地睡去,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想着几个小时后到达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