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矩阵.这还真是个特殊的玩意。”

听着卡尔的嘀咕，李德看向他——卡尔正利用单分子线连接进那个从黑墙外俘获的AI存储器，看着他的动作，李德的面色有些纠结。

他纠结的倒不是如今做出的决定，对于李德这样子的人来说，曾经的一切坚持在重新换了个角度去看后固然不一样，但是如果在上面沉寂也犹豫太久，也也太不像是他了。

他现在纠结的是.

这玩意看着应该需要调试和相关操控手段吧，就算他们有了访问码，卡尔这个从未有接触过的人上手就这么来，真的不会出事吗？

能储存从黑墙外俘获AI的设备，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设备，那可是曾经公司所研发出来，代表了过去尖端科技的玩意。

而众所周知越古越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数据大崩溃以后的世界，在科技方面确实有些地方不如曾经的世界，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公司偷偷摸摸在暗地里探索黑墙了。

卡尔此刻的行为，无异于一个外行在徒手拆弹，或者说对于卡尔和李德来说，这可比炸弹可怕多了。

炸弹真的爆了，大不了他们就开跑，这AI要是出问题了，可跑不了，要是让容器中的AI甚顺着连接线反向入侵卡尔的意识，那一切都完了。

能被过去公司看重，从黑墙外俘获的AI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能阻挡世界不敢向着黑墙外探索，其威胁性可想而知，哪怕如今它在相关的限制下会完成使用者的命令，也不缺少操作失误失去控制的可能，现在李德所纠结警惕的是，不会一个不好，放出AI了吧。

这样一来，宋昭美必死无疑，而李德要做的，是立刻找条路带卡尔逃离狗镇，设法救他——虽然谁也不确定，一个人被AI入侵之后，究竟还能不能活。

宋昭美仅仅是被黑墙侵蚀，就已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倘若卡尔遭到AI的完整入侵，他的时间，恐怕会比她所剩的更少。

真要那样，不仅仅核爆没办法阻止，还会搭进去一个卡尔，对于如此已经做出觉悟，要脱离迈尔斯的李德来说，这绝对算得上一件坏事。

而且李德也不确定，AI侵蚀后的卡尔要是对自己下手，自己能不能想办法打晕他，然后强行带着他离开。

他资料中可是有不少人被侵蚀变成赛博精神病的案例在，赛博精神病状态的卡尔刚刚输过一次的李德确实没什么自信。

在李德担心的时候，卡尔倒是没有太注意到李德变化的神色，这一是因为他确实注意力集中在对神经矩阵的探索中，第二点原因就是李德的脸色在黑暗中变化确实看不太清。

虽然也是能稍微看到就是了，但是比起来现在手头上的事情，那不重要。

不知为何，在连接进神经矩阵之后，卡尔感到一种异样的轻松。

这本是件需要专业人员反复调试、小心操作，在施加了重重限制之后才能被逐步调动的精密设备。可在他手中，却像一块可以随意撕开的棉花糖。

卡尔知道这个比喻有些奇怪，但那份感觉就是这样子。

若说寻常操作者对待神经矩阵，如同面对一个稍不留神就会被吹散的、纤弱精致的棉花糖，必须战战兢兢地一缕一缕地去梳理糖丝，唯恐一个呼吸就让它坍塌；

那么对卡尔而言，这东西却天生就是用来‘吃’的，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伸手撕扯，甚至直接张口咬下——一种近乎本能的、怪异而凶猛的轻松感，油然而生。

卡尔其实想过很多有关于自己特殊性的事情，比如自己为什么会拥有如此能力之类的，但是因为怎么想都会触及黑墙那一头，担心着自己说不定真的能挖穿黑墙之类的情况，所以卡尔一直没有过多的去探索这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