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山以金童玉女的双修法门大开登仙之路,此双修并非外道魔门那般采补撰取,却是彼此神魂相融,共同体悟,只是玉女魂魄更为通透,故此更易登仙。
陈易的能耐,纵使是京城新年夜,折腾她和听雪以及冬贵妃后,陈易也意犹未尽,回想这些,殷惟郢脸上微微躁红,旋即念太上忘情法平复。
庄子尚且说过道在屎溺,色相中又何尝不有呢,所以殷惟郢不觉其中有何不妥,过往为妾尚且算名节有辱,如今既是夫妻道侣,不避忌讳房中之事,当尽力双修才是。
心念至此,
殷惟郢再也压抑住不住,不住娇吟起来,
“好了、好了!轻点啊!啊!”
………………
新婚的灯笼并未卸下,白日下,暖光倒是不显融融了,灯火仍在其中,微微发亮。
这对知己说是一路走走,此时却彼此沉默。
王府长廊灯影被风割裂,秦青洛与闵宁并肩而行,谁也不看谁,只在同一处台阶同时顿了半步。
二人都侧眸看了彼此一眼。
终于,秦青洛先开口道:“离开南疆后,又往何处?”
闵宁脚步未停,目光望着廊外庭院景致,闻言,右手下意识地抚向背上剑柄,只听“锃”的一声清鸣,她抽剑出鞘半尺,寒光乍现,剑身古朴,隐有云纹流动,气息悠远。
“此剑名为风云。”闵宁开口道,声音平静,“我先前去过蜀中,机缘巧合,不仅得了此剑,亦得了一份…上古蜀山的传承。”
她手腕一振,长剑彻底出鞘,在空中挽了个剑花,随即又锵地归鞘,动作干净利落。
“斩蛟之事已了,离开南疆之后,”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江湖人的疏阔与决断,“便要往西晋去,拜访那北方的剑道名门,见一见天下第六的断剑客。”
西晋,那是比蜀中更为遥远的纷纭之地,山川险峻,横跨旧日西夏古国、漠北草原、以及羁靡渤海一带。
秦青洛听在耳内,她微微侧首,看着闵宁线条利落的侧脸,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西晋……”秦青洛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寡人困于南疆太久,年少习枪时,也曾想过……提枪纵马,远走高飞,去看看这天下究竟何等模样。”
她的声音里,难得地褪去了几分藩王的威仪。
闵宁闻言,几乎是快嘴接道,带着她一贯的侠气与直接:“那我便替你去看看。”
这话脱口而出,自然无比,仿佛只是朋友间最寻常的承诺。
秦青洛闻言,倒是愣了下,英武的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
她没料到闵宁会如此回应,她看着闵宁清澈而坦然的眼眸,那里没有算计,没有试探,只有行走江湖之人的爽利。
片刻的沉默后,秦青洛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颔首道:“好。”
两人又默默走了一段,气氛比方才缓和了许多。
秦青洛忽然再次开口,这次,她的语气带着些许探究,看向闵宁:“寡人以为…你对昨晚之事,心中尚有芥蒂。”
提及昨夜,闵宁英气的眉头立刻蹙起,她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意:
“我知道罪魁祸首不是王爷你。”她话语干脆,向来是非分明,“是陈易那厮…贪得无厌,无耻之尤!”
她将矛头直指陈易,语气愤愤。
秦青洛听着她毫不客气地斥骂陈易,非但没有不悦,眼底反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未再就昨夜之事多言,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廊外悠远的天空,仿佛那场荒唐,已随着晨光渐渐远去,而前路,各有各的前程。
两人又默默走了一段,闵宁心中那个念头再次浮现,她停下脚步,转向秦青洛,神情变得认真了些许。
“王爷,”她开口道,语气带着试探,“我观令嫒秦玥,灵秀聪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她顿了顿,有些犹豫这话是否太过唐突。
她不确定秦青洛会不会答应,毕竟她如今也就四品,放在江湖上或许能开一个武学宗门,但在一地藩王眼里就有些不够看了。
闵宁心中略有忐忑,不知这位位高权重的女王爷会作何反应。
毕竟,以秦青洛的身份,为女儿寻找的师父,至少也应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宗师人物,何况与王府关系颇深的明暗神教里,还有一尊天下第七。
然而,秦青洛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女王爷几乎没有犹豫,看着她,直接道:“有何不可?”
闵宁略有惊讶,抬眼看向秦青洛。
秦青洛神色平静,继续道:“寡人看得出来,你性子磊落,剑心澄澈,那小东西跟着你,学不学得成高深武艺尚在其次,能学得你几分风骨,便是她的造化。”
闵宁心头微震,哪怕知道这其中或许有收拢人心的意味,她看着秦青洛,郑重点了点头:“多谢王爷信任,我必倾囊相授,不负所托。”
此事既定,闵宁心中仿佛一块石头落地,她佯装看了看天色,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走了,不多留了。”
她不该在这留太久,否则要是庆梨问起,她又该如何交代,说身为师傅的自己去找相好鬼混了吗?
著雨:“.”
见闵宁如此便要离开,秦青洛挑眉:“无需送行?”
闵宁摇头,语气干脆:“不需要。”
江湖儿女,来去如风,秦青洛心中不由感慨,她真是利落的性情,说一不二,倒是极合自己胃口。
她也不再坚持,只道:“随你。”
她亲自陪着闵宁,一路穿廊过院,将她送出了王府大门。
门外晨光正好,街市已渐有行人。
秦青洛站在王府门前的石阶上,看着一身劲装、身背长剑的闵宁,道:“仓促之间,没什么饯别礼,还望……多保重。”
这时,王府仆人已将一匹神骏的黑马牵了过来,是秦青洛早就准备好的,她从仆人手中接过缰绳,便让其远远退下。
闵宁看见倒也不推辞,一边利落地反身上马,动作流畅潇洒,一边对秦青洛道:“自然。”
她拉住缰绳,坐稳马背,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投向王府深处那重重楼阁的方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声音压低了些,
“天下将乱,风云已起。王爷……莫要急于再添子孙。”
这话意有所指,指的自然是陈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