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东面茫茫旷野中烟尘四起,隐约可见有数百骑鞑子兵,正策马向北面奔驰,而在他们身后不足百步距离,又有一队队骑兵策马追逐着。
他们或二三十一队,或四五十一队,也有百余骑一队的,他们身上的红色披风招展,就好似朵朵红云在茫茫旷野中飘荡。
差不多有上千的官军骑兵,正策马追逐着不到三百的鞑子骑兵……
周尔淳这时也看得真切,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指着东面:“官军,是官军……援兵,咱们的援兵到啦!”
他说着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城墙上,朝着京城方向叩首高声叫着:“皇上,臣……河间,臣替皇上守住啦!”
…………
叶臣身披镶黄旗衣甲,策在战马上看着前方正在后撤的鞑子兵,脸上满是怒容,沉声问道:“明狗从哪里来的?你们几个谁能告诉俺?”
伊拜、苏纳、吴赖一个个低沉着头,不作一言,既不敢出言反驳叶臣,也不愿多做解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会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丝不服气的神情。
确实,伊拜、苏纳、吴赖几人是蒙古八旗的正牌固山额真,可如今却要受叶臣这个镶黄旗的梅勒额真的指挥,心中不服气,也是理所当然。
别看他们级别上比叶臣高了一个等级,但是在身份上可就没法比了,毕竟人家叶臣是正牌满洲八旗的梅勒额真,而且镶黄旗又是伪清皇帝亲军。
叶臣见他们几个不出声,心中更是气闷,遂点名问道:“苏纳,北面是镶白旗负责,你说说明狗从哪儿来的?”
苏纳本来也想当个聋子,可被点了名,就不好再装了:“探子抓了生口,北面是山西总兵姜瓖的人马,只有一千来的骑兵,不足为惧。俺派过去二百勇士,就把北面明狗赶跑啦。”
叶臣问他只是一个开胃菜,所以并没有在他这儿过多计较。
“伊拜,你呢?”
伊拜一愣,他抬起满是胡须的大胖脸,看着叶臣说道:“像是宣府那块儿的边军,挺他妈能打的,俺正白旗的勇士折进去三十多个。”
叶臣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眼睛一瞪,怒声问他:“明狗多少人马?领头的是哪个?”
“这个……骑兵应该不到两千的样子,步卒还没有看到。至于领头的是哪个,俺还没查出来。”
“哼。”叶臣听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三百勇士,让明狗撵兔子似的追着逃,真给八旗蒙古丢脸。”
伊拜听后心中愤愤不平,就要站起来反驳,幸好身边的镶白旗固山额真苏纳按住了他,才暗中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争执。
而蒙古正蓝旗固山额真吴赖,此刻也开口说道:“今天这仗确实打的窝囊,镶黄旗的勇士都已经登上城头啦,可明狗却偏偏这个时候出现,真是可惜了啊。”
叶臣的眼神看向吴赖,问他:“南面也有明狗出现了?”
“是呗。”吴赖回道:“按照梅勒额真的吩咐,俺率正蓝旗的勇士埋伏在城南五里外,可临近午时,发现南面商家林一带出现大部明狗骑兵,人数超过千骑。
俺派出五百勇士试着冲了一下,发现这股明狗颇为凶悍,所用的手炮颇似去年锦州遇到宣府明狗,便及时收兵回来向梅勒额真禀报,其他详情还未来得及探查。”
叶臣心中也很不服气,他咬着牙说道:“那就先灭了这帮明狗,再取河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