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更希望皇帝和光同尘,拉皇帝一起下水。
历史上,乾隆在前期励精图治,在后期就被官僚们一起拉下了水。
而且,历史上的乾隆在后期同流合污不说,还为了能够一起腐败,还带头践踏自己的皇权秩序,大开捐纳不说,还整了个议罪银制度。
这让官员们更加放心大胆的做起伤害民众的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固然不排除个别官僚很多都怀有救国救民的抱负、具备谨慎小心的特质。
但,官僚集团这个整体,的确是趋向于保守苟安与顽固反动的,而且总是本能地在趋向于让百姓更苦一苦,让自己更轻松一些的路径在走的。
弘历自己作为皇帝,也本能地想更轻松一些,不早起,不去费脑筋地思考如何让天下更好,不去看那纷繁复杂的奏事内容,更不去担太多的责,做太多的决定,而免得因为决策出错怕人在背后笑话,以及去承受那种失败所带来的痛苦感。
可上辈子,他被普及的国民教育,让他没办法安然高卧于西方入侵前夕的乾隆朝。
但是,他勤政图治的缘由,却是不好道于人知道。
他只能打着为了大清社稷永存的名义,打着不想让天下人失望的名义。
官僚集团自然没有这个缘由,他们看不到一百多年后的中国情况,他们即便有时候会预测一下大清的未来,也只会觉得大清灭亡也不过是一个朝代的更迭而已。
甚至,对已经厌恶大清这种制度的许多官僚而言,还巴不得这一天早点到来,而能够出现一个与士大夫治天下的新王朝。
所以,官僚集团部不担忧将来的事。
特别是眼下外无大患、内无大忧的太平盛世之时,官僚集团本身就更加趋向于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更多官僚自己也会趋向于享乐,同时为了享乐让自己利益最大化,而对未来充满乐观,对风险缺乏警惕。
没错!
在官僚集团眼里,眼下的确已经是太平盛世。
尽管,庶民阶层中,很多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即便京师,也还是会冻死许多人。
但这对官僚集团而言,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所以,弘历下旨扩建驿站马路这事,到地方被地方官员们执行时,还是走了样子,变成了害民之事。
即便弘历给足了银子,而大清也推行了摊丁入亩的政策,徭役已经在事实上取消。
毕竟,代表徭役的人头税,也就是丁赋,已经平摊到了土地上。
但在许多州县,官僚还是在趁机大肆强征百姓去服役扩建驿马路。
上面拨的银子,似乎没有拨下来。
河南卫辉。
卫辉知府徐石麟就强令辖区各县强征民夫扩建驿站马路,致使卫辉一带民怨沸腾,逃人无数。
啪!
啪!
“啊!”
“叫你们逃,这是乾隆朝第一件大工程,谁敢坏这件事,就是在造大清的反,就当打死勿论!”
新乡知县侯士鉴便因此在县衙对着因要逃走而被抓回来的民夫训饬了一番,且先下令当堂杖罚起这些逃役民夫来。
这些民夫有的惨叫不已,有的则咬牙怒瞪着侯士鉴,似乎想跟侯士鉴拼命。
侯士鉴只是冷笑,端起茶来。
“府台大老爷驾到!”
但这时,外面传来咚的一声锣响,接着就有人高喊了一声。
侯士鉴听后忙让人停了刑,而立即去跪接了徐石麟。
徐石麟来后只对他说道:“我不放心,只好亲自来给你说,京师传来消息,恂郡王要来监管扩建驿站马路的事,这几天打杀人命的事别做的那么明显,抓来的逃人关进班房,不要关进牢房,让其瘐毙为妥。”
“嗻!”
侯士鉴拱手顿首的答应着就挺胸吐槽说:“又要派宗室,陛下还真是宁放心宗室也不放心我们这些臣子。”
“说这些做什么!”
徐石麟没好气地喝道。
侯士鉴只得拱手低头:“嗻!”
接着,他就先进了大堂,说道:“不管怎样,这种事,是上面的人该操心的事,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他恂郡王要是愿意和光同尘,那我们就继续这样做,如果他不愿意,上面也自会把路饷款给你们拨下来,你们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下官明白!”
而彼时,老十四已到了河南彰德府境内,跟在他身边多年且提前进了彰德府衙与当地官府接洽的老太监任昌,也在这时来迎接了他,且笑着说:“主子,河南诸官皆已到府城等着迎接主子呢。”
老十四见他神情愉悦,也就走到他面前来,盛气凌人地问:“你可收了他们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