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冲:凡是旅游胜地,其制造经济发展的都不怎么样。
缺乏“工业文化”,却想把服务业的人口转为“工业化”几乎是不可能的。米帝晚期想要重返青春,努力折腾了几十年都没用。
前世不少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基本上都是这个问题,随着农业机械白菜价,水利方面进步,人口进入城市,创造出一系列的“超级大城市”。
但这些后发国家的超级大城市没有一个能够抢到“人工智能”“新能源”“无人机”这些新产业的配件。
很长一段时间,反倒是“硅谷”“埃因霍温(光刻机)”这些小而精的城市在新千年一开始时,表现出引领人类科技发展向前的姿态。
这种现象一度让某些学者,鼓吹“独一无二”的创新精神,并且一度是上升到“人种”“体制”诸多要素上。
仿佛“大城市”的效率优势,是不存在了。
然后后来,新千年的二十年后,当真正能承接新产业的“大城市集群”登场时。
这样的超大城市群,电动车、光伏的研究部门动辄能召入十几万人对技术攻关,上百万人进入工厂产生规模效应。
先前引领世界那“小而精”“独一无二”的创新公司,统统遇到“发达国家”粉碎机。
而在独生代时期,当国家掌握了足够多知识产权后,才适当解放农村劳动力,进入城市化,这时候是稳稳地用工业化把入城的人口给兜住的。
各个城市的工业产值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新产业不仅能承接,还能利用大城市群的效率优势,将成本统统干到最低。
傲慢的光刻机公司掌门人,从“图纸给你,你也不会造”,最后变成了“芯片生产没有门槛”。
宣冲成年后才意识到这个“工业的总战略”是多么大巧似拙。——人口释放但凡早个十年,当城市产业变成了“九龙城寨”那样的服务业为主,后面工业化就没那么顺利。
在宣冲和苏明联合署名的策论中,强调:黑虬江“农业效率提高”和东图“工业社稷兴起”之间是相辅相成,必须同步进行变法协调,才能降低革变过程中的戾气!
二十年后,东图成为了北方独特的明珠,相关的文章将宣冲和苏明送上了“大儒”的位置。
…躬耕于东图…
汉历2111年11月,拖拉机厂开始投产,其中适应北亚烂泥地的宽履带型号销量特别好。同时还有一些手扶式的小型耕作机器打通了外部市场。
例如东瀛需要适合他们地区稻田生产的农机及农用机车。
东图专门派人接待了这群口音怪异的客商。
这一幕被一人看到:“听说东图是世子当家?”
得到一旁朋友确定后感叹:“这位主绝非守祖业之辈,有创业大能。”
宣冲从北华海区域匆匆归来后,就接到了王举人的信。大家作为读书人,相互之间都是留着联系方式。
王举人此次通讯,是直接对宣冲说,要为他推荐一个人才。宣冲顿了顿,立刻露出笑容,半开玩笑:“世兄推荐的人才,我可是抱着期待的。”
王举人:“哪里,只要世兄能给我等一个面子就好。”
宣冲连忙寒暄,但是心里乐开了花,自己累死累活考一个功名,很大程度就是图这个圈子。
话说先前勋贵也是圈子,但是勋贵的圈子哪有读书人的圈子有价值啊。
宣冲不否认自己前身是混不下去贵族圈子后,才发愤图强苦读的。
前世公司老总,总喜欢对入职的人员说“你们的学历不重要”;但是他自己可是羡慕死学历,恨不得用钱来买名额。考试不一定能笼络所有人才,但是筛选出的人才密度很高。
关于王举人举荐的人,叫做贺存照——已经到了东图,且就在宾馆住着。旁观了东图的经济会议。
半年前,贺存照通过同届联谊,通过王举人这条线,找到了宣冲这边。
而在东图这边,也在审视“卡池”中的新人物。贺存照也是一个举人——但是具有黑历史。
…闻达于诸侯…
在办公室内,宣冲通过麟组方面的情报很快搞清楚了贺存照的情况。
不过在看完贺存照的相关信息后,宣冲认为,这与其说是他的黑历史,倒不如说是北边的黑历史。——正因为麟组了解北边的情况,才顺便弄清楚了贺存照的跟脚。
宣冲以为的黑历史:喝酒误事,贪污受贿,生活作风不严谨,这些都是德行有亏,在安排岗位时,要防止再犯错误。
喜欢贪杯的,就不能让其管理生产要素,而是让其进行商业公关。
控制不住收受,就不能让其掌握财权,安排铁面副手进行挟制。
至于生活作风不严谨,那就不能让其在明面上主持工作,防止给单位造成负面影响。
这些贺存照都没有。他的黑历史,不过是太过“愣头青”,曾交了一份零分策论。他本来是有机会成就进士的。
他作为冀州寒门的子弟,参加的是甲场科考,但是燕都权贵们在乙场,丙场科考占据了太多的太学入学名额——然后嘛,愤青贺存照就仗义执言,宣称朝廷的非甲科考选拔太宽松,录取者“金秀其外,内瓤乏知”,不利于汉家在海外战略的谋断。
结果嘛——燕都勋贵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问题的人。
宣冲拍着大腿笑了:“真是个妙人,话说我这里还就缺这样的人啊。”
历史上大辽从游牧转为正儿八经的封建制,还真的就是燕冀之地的愤世嫉俗士人来投。
…与时代相适性…
南方的徐希看着宣冲递交的策论,他对比了龙州那一位的策论,感慨道:“不愧是第一红朝工业总动员时期的人。”
宣冲的策论徐希是能看懂的,但是看懂归看懂,操作上常常出现代沟。
毕竟徐希是那段历史的继承者。而宣冲是“历史参与者”,所以宣冲和谢明对工业的敏感度往往都是极高。
徐希的视角,更多是从“历史风流”的角度来看过去那段没经历过的历史。
宣冲对自身战略目标的阐述是:在不入关的前提下,让东图这个横跨鞑靼海和鲸海的地区,变成重要经济带。
徐希则因为思维无法跟得上,则产生玄学的描述:(宣冲)将原本在黑虬江的那条人心认可的龙脉,抽出来一截,放在东图岛上。浦海原本是苏府的一个县,而珠水入海处也都是小渔村,最后随着工业制造散播影响力,这里变成了中心,这就是“龙脉”衍生。
由于徐希时代已经是海洋时代,由于在海洋中城市随着几十年一轮重组,不像陆地城市那样恒寿”
于是乎第二红朝的人对“城市”的判断,常常用上了算命的调调。在解释历史上城市兴起时,常常是从“风水”“人文性格”方面来人格化描述。
至于秦天依这边,则是带着乐团过去了,她是要嫁给宣冲(这个位面),她现在的功课是要为那片土地和山海打造礼乐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