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绝对的死寂。
环形会议桌周围，那上百位气息渊深，跺跺脚便能让联邦震动的五阶强者们，脸上的表情齐齐凝固。
愕然，难以置信，荒谬感.
种种情绪瞬间爬满了每一张面孔。
上京市沦陷？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联邦的首都。
不仅仅有常驻的数位五阶强者坐镇，更有倾尽联邦资源打造，历经无数次强化的最强城市力场护罩！
其防御强度。
理论上足以硬抗数位顶级神明的联手狂攻而不破。
更何况，上京市本身就是一个战争堡垒。
预警系统完善，怎么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就
沦陷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方青禹的黑眸也是骤然一凝，眉头紧紧锁起。
这个消息太过突兀，太过匪夷所思。
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怀疑消息的真假，洪启天绝不会在这种场合开玩笑。
那么，原因呢？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
才能如此无声无息地做到这一点？
瞬间，一个名字划过他的脑海。
在除夕的那一晚。
在北极长城，烛龙来找过他，并且送了他第二本无敌法，万象周天易。
而烛龙在那一晚便消失了。
方青禹一开始问过姜薇，烛龙去哪了，姜薇是说去忙了。
后来又有一次提到这件事。
姜薇说过，烛龙去了上京.
从那之后，方青禹便再没听到烛龙的消息，
若说有什么存在能够超越常理，无视上京那看似固若金汤的防御，做到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烛龙，绝对是其中之一。
不过方青禹倒不是怀疑是烛龙干的，相处了那几个月的时间，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烛龙的性格。
于是下意识地侧过头。
目光投向身旁的姜薇。
姜薇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她感受到方青禹的目光，立刻微微摇头。
表示她对此也毫不知情。
就在这时，坐在洪启天右手下方首位的一位身着旧式将服，肩章磨损却依旧挺直如松的老人，猛地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低沉：
“老洪说清楚，是哪位神明动的手？！目前死伤如何？！”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显然，他最为关切的，是那数千万同胞的安危。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惊惧。
一时间，所有目光再次死死聚焦于洪启天身上。
洪启天迎着上百道灼热而沉重的目光。
脸上的神色突然出现一丝古怪。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目前的死伤是零。”
“零？！”
“这”
“零伤亡？！那这算什么沦陷？！”
短暂的错愕之后，低低的惊呼和质疑声难以抑制地在会议室各处响起。
几位性急的强者甚至差点要站起身。
零伤亡？
一座城市沦陷，却零伤亡？
这简直比听到上京沦陷本身更加荒谬。
若非说话的是洪启天，他们几乎要以为这是什么恶劣的玩笑。
洪启天抬起手，虚按了一下，止住了众人的骚动。
他的脸色依旧凝重，并没有因为零伤亡而有丝毫缓和。
他继续沉声说道：“现在上京市没有伤亡是因为烛龙大人，正在帮我们拖着那一位，但此刻上京市目前已经彻底无法进出。任何手段，任何通道，都被彻底封锁隔绝，所以死伤是迟早的事。”
说完这句，他略作停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特别是看向那几位面露不解的强者，加重了语气：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那位神明”
“就是你们心里想的那一位。”
……
那一位。
这三个字，如同拥有某种魔力。
瞬间抽空了会议室里所有的声音和质疑。
所有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无比凝重，甚至隐隐发白。
那一位！
甚至无人敢轻易在心中完整地念出那个尊号或名讳。
如果是“那一位”亲自出手.
那么一切不合常理似乎都有了最残酷的解释。
以上京的防御力量，在那一位面前，或许真的与纸糊无异。
可是
更大的疑惑如同狂潮般涌上所有人心头。
如果真的是那一位，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如此直接地介入？
这完全不符合祂一直以来隐于幕后，执棋落子的风格。
而且，既然出手了。
为何又会是零伤亡？
这不太像是那一位的风格。
就在这极致的压抑和困惑中。
之前曾负责监视波旬，一身剑气几乎内敛到极致的李白，突然抬起了头。
他清澈却又深邃的眼眸直视洪启天：
“洪老，你的意思是烛龙大人，选择站在了我们这边？”
烛龙二字出口。
所有人的心神猛地一震，目光齐刷刷地再次聚焦。
如果说有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牵制甚至影响“那一位”的行为
烛龙，绝对是极少数可能的存在之一！
难道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洪启天缓缓地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这次事件中，唯一的好消息了。”
他确认了李白的猜测。
“根据我们目前截获的极其有限且模糊的信息碎片推断，正是烛龙大人.主动找上了那一位。”
“也正因为烛龙大人的介入和牵制，那一位才未能或者暂未对上京市内的普通民众直接下手。”
“目前的零伤亡和封锁状态，更像是两位至高存在形成的一种微妙而危险的平衡。”
“但这种平衡绝对无法长久。”
洪启天的声音沉重无比。
“烛龙大人能拖住一时，拖不了一世。一旦平衡被打破，上京市内三千万人.顷刻间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介入，打破这个僵局，但目的不是决战，而是救人。”
……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但这次的沉默，与之前的震惊和绝望不同，里面掺杂进了一丝细微却真实的希望和更复杂的权衡。
烛龙站队人族。
这无疑是绝对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