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认亲环节,十八房亲人依次见礼。认完了亲天都黑了,新娘子端茶行礼,手都酸得抬不动了。
不过也收获颇丰,光金镯子就收了上百个,能打一身黄金甲了……
二郎酒业可是把整个苏氏一族都带富了,吃水不忘挖井人,更何况大家日后还指着六房呢,当然都要备上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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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夫妻走出祠堂时,外头的大坪和长长的街巷上,都亮起了大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上还贴上了囍字,坝坝宴已经摆好了。
虽说还是坝坝宴,但菜肴已不可同日而语,三汤五割、水陆八珍九大碗,解元郎酒敞开喝,不够库里有的是!
三对新人端着酒从村头敬到村尾,敬完了全都脸色酡红,醉眼朦胧了……这还是老乡亲们格外手下留情的结果呢。
老族长也十分照顾他们,说一家子旅途劳累,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老乡亲们自然遵命放人,纷纷起身相送。
“就这么两步,大家不用送了,赶紧接着喝吧。”苏录哥仨赶忙拦住乡亲们。
不过老族长苏大吉等挚爱亲朋,还是执意将他们送到了家门口。
苏家老宅还是老样子。破旧吊脚楼原汁原味,就连之前抬高的门楣,都降回了原先的高度。
“本来族里的意思是拆了这老宅,然后左邻右舍也把房子让出来,重建一座高门大户的宅子,才配得上你们家今日的地位。”嘎吱嘎吱的上楼声中,老族长解释道:
“可是你们老爷子坚决不答应。没看到吗,连门楣都改回原样了?”
“这老宅就是不能动!”老爷子便沉声道:“这里是我们家的根,进门的媳妇还有将来生了孩子,都得来这儿住一住,记住老苏家以前的光景。”
“记住谁也不是天生高贵,非得人伺候着才能活。”顿一下,他接着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也别太不把别人当回事!”
老爷子这话,是说给所有晚辈听的。提醒新进门的孙媳妇不要太娇气,也告诫家里原先的成员们不要膨胀!
从婚礼开始,他就一直和颜悦色,回到老宅才说了这番掷地有声的话。
三个孙媳妇忙齐齐恭声应道:“是,孙媳牢记爷爷的教诲,不忘本分,节用爱人。”
“呵呵乖,爷爷不是说你们,是说三个臭小子。”老爷子慈祥笑道:“他们最近太多人吹捧,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三个孙媳妇心说这有区别吗?她们这才明白,老苏家真正的大王是谁。
老爷子发了话,老宅保持原样,可人口却多了这许多,大伯娘一时都安排不下了。
“这简单,二位贤婿只管跟我们回去住,也让她姐俩回个娘家。”程相公和程家大爷便盛情邀请道。
生怕女婿不答应,程相公还对苏有才道:“你岳母早早把上房收拾出来了,铺盖用具全换的新的,要是不去住一宿,她得多难受啊?”
“住住住。”苏有才忙答应道:“那就给岳父岳母添麻烦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贤婿再瞎客气,我就不高兴了。”程秀才佯怒道。
“好好,不说不说。”苏有才忙道。
于是有才有马两口子带着未婚的娃娃们,跟着欢天喜地的程秀才兄弟去了。
这下苏满两口子仍然住他那一间,苏泰两口子住他们爷仨那间。
苏录两口子则住了小叔那一间。小叔房曾经是苏录的小书房,这样分配一点毛病没有。
至于丫鬟们,本来还想留下来伺候,却都被新娘子们撵走了。族里自然会给她们安排好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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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二郎滩,夜里已经很凉了,苏录两口子裹着厚厚的被子,只露一对脑袋在外头。
苏录感慨道:“当年我夜里念书到三更,用二哥做的松油灯,浓烟滚滚,不能关窗也没觉得多冷。怎么现在关门闭户,还盖着厚厚的被子,都觉得凉飕飕呢?”
“这就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吧。”黄峨钻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终于舒服了。
“要不我们运动运动取个暖?”温香软玉在怀,小苏录便提议道。
“怎么运动?”黄峨不解。
“还能怎么运动?”大苏录便不文明开了。
“别闹,不隔音……”黄峨低声惊呼,按住他不老实的双手。
“没事,听不出谁是谁来。”苏录却嘿嘿一笑,示意她听听外头。
黄峨稍一凝神,就听到了东厢房传来的女声二重唱。
酒是色之媒,何况新婚燕尔?
她便放弃了抵抗,满室皆春。
ps:下章明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