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我们是来……接一个订单的。”

“订单？”老K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订单？在这里？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里是坟场，是垃圾堆，不是什么任务大厅！”

孙梦瑶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六臂酒保的身上。

“一个叫‘说书人’的客人，点了一道菜。”

“说书人”这三个字一出口，整个酒馆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老K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那个生锈的机械生命，身体里的齿轮，发出了“咔咔”的错位声。

水晶人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就连那个灵魂之火即将熄灭的铠甲战士，头盔下的火焰，都猛地跳动了一下。

吧台后，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六臂酒保，六只手臂同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那张空白的面具上，仿佛浮现出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了震惊、怀疑、甚至……恐惧的眼睛。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和抹布。

然后，他的一只手臂，从吧台下，取出了一块古老的，由某种生物的皮革制成的……菜单。

他将菜单，轻轻地，推到了孙梦瑶的面前。

菜单上，没有菜名，也没有酒名。

有的，只是一行行用鲜血书写的，扭曲的文字，记录着一项项可以被交易的“商品”。

【商品：‘真理’文明的最终武器——因果律湮灭炮（设计图，残缺）】

【价格：一个完整世界的‘数学’公理。】

【商品：‘霸王’宇宙的至高功法——万劫不灭体（记忆烙印）】

【价格：你最辉煌的一场胜利的，全部记忆。】

【商品：‘先知’文明的遗产——时间观测仪（已损坏）】

【价格：你对‘未来’的全部希望。】

……

每一项商品，都足以让任何一个神级文明为之疯狂。

而每一个价格，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智慧生命，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这哪里是菜单，这分明是一份份与魔鬼签订的，绝望的契约。

“说出你的菜名。”

酒保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个不同种族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显得异常诡异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