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从凤凰山庄回来,带来了阀主对丰安庄一事最终的裁决。
庄主张云翊御下不力,由庄主贬为协理副庄主,佐助长房二执事杨灿行事。
杨灿则就此兼任了丰安庄庄主一职。
这个消息传开后,张家乃至于依附张家的所有庄户们,便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不能再如从前一般作威作福,但至少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他们没有性命之忧,现有的财产也得到了保留。
这就极大稳定了丰安庄中现在实力最大的那部分庄户。
其中那些管事,手上沾了人命的,由张云翊主持执行家规,亲自处死了。
这是“投名状”,他必须得做。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他原来的统治基础算是彻底完蛋了。
如此,杨灿才能更好的掌控他。
其他管事“戴罪留职”了。
这样一来,就保证了春耕的关键时刻,田庄的生产秩序不至于乱了套。
同时,这些人急于在新庄主面前有所表现,做事也只会更加勤勉。
杨灿只是握紧了刀把子和人事考核权,具体事务仍然由张庄主去做。
丰安庄由此完成了“换血”,看起来却又似乎没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杨灿巡查到了丰安庄,其他各处田庄便已密切关注起此间的一切。
丰安庄庄主张云翊自斩其叔、其子、其侄,丰安庄风气大改的消息,迅速传开了。
各处田庄庄主管事闻之大哗。
六大田庄,彼此还是了解的,张云翊是个什么人,他们很了解。
可就是这么一个把家族看的大过天的陇上汉子,居然杀叔杀子以迎合杨灿。
这杨灿究竟有何手段,居然能把张庄主治的如此服贴?
详情他们打探不到,打探不到就只能胡乱猜想。
越想他们就越慌,因为他们不觉得自己的心机手腕就比张云翊强。
张云翊都被杨灿三脚两拳给打成了乖孙子,比亲孙子还听话,我……能是他的对手吗?
所以他们马上有样学样,开始自我纠查。
他们这么做,只盼杨执事到了他的地盘上时,他的主动表现能得到一个更宽大的处理。
要求也不多,比张云翊强点就行。
别逼他们杀子杀侄的就好。
还有些“头铁”的庄主,仍然想挣扎一下。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挣扎不起来了。
他们手底下那些管事,唯恐自己如丰安庄的那些管事们一样,被求自保的庄主老爷丢出去“顶雷”。
甚至,那些父子关系不好的,或者亲戚间关系不够亲近的,对他们的庄主也生了提防的心思。
这样他们还挣扎个屁!
队伍根本带不动啊!
每个人都在藏心眼儿,每个人都在搜集别人的黑料。
他们这么做,要么是为了自保,要么是为了检举立功,这还怎么搞?
无奈之下,这些庄主老爷把心一横,也只好捏着鼻子加入了自纠的队伍。
而此时,杨灿的人都还没到他们庄子,也没对他们的庄子做出过任何指示。
明天,杨灿就要正式接手丰安堡,并且入驻丰安堡了。
丰安堡将迎来它的新主人。
从傍晚时起,青梅姑娘就有了心事。
晚餐的时候,青梅一粒米一粒米地吃着饭,几次欲言又止。
眼看杨灿都快吃完饭了,青梅终于忍不住,清咳了一声。
“杨执事,你明天就要接手丰安堡了。
这么大一个堡,谁来为你打理啊?
难不成……你打算用张云翊的人?”
杨灿暗自偷笑,这小丫头终于憋不住了啊。
杨灿一本正经地道:“那哪儿能呢,堡里的人全都得走。
缺人……,肯定是缺人,我再想办法另行招募就是。”
“至于说以后由谁为我打理城堡……”
杨灿沉吟了一下,问道:“青梅,你觉得陈嬷嬷怎么样?”
“啊?陈嬷嬷?”
“是啊,我看她这几天安排劝农事宜,表现非常的不错。”
青梅一听就急了,难怪他不跟我商量啊,原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陈嬷嬷……陈嬷嬷有什么好的?
她有我溜光水滑么?
她有我细皮嫩肉么?
我这么俊的一个大姑娘就杵在你面前,你是不是瞎?
杨灿继续逗她:“我看陈嬷嬷沉稳持重,打理操持面面俱到……”
“沉稳谁不会啊,她面面俱到,难道我就不面面俱到了?”
青梅只好毛遂自荐了:“杨执事,我也行呀。
我从小跟在少夫人身边,打理操持那是一把好手。
我还会盘账、理财,还会管理奴仆下人。
家里没个靠谱的管事可不行的。
你是不知道,主家只要稍稍看顾不到,就有下人奸懒馋滑。”
杨灿迟疑地道:“可你……你这么年轻,能行吗?”
“行,肯定行啊!只要有我在,就指定不用你操心劳神了!
能干不能干的,不管啥事,我就全都干了,保证不用你费力气。”
“可……你本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少夫人肯放人吗?”
“你能在丰安庄站稳脚跟,就是少夫人的脸面,少夫人肯定答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