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集的另一头,周洪缩在臭气熏天的鸡窝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粗壮的身板挤在窄小的空间里,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鸡粪的酸臭味。
汗水混着尘土,从额角滑进眼睛,刺得他直流泪,却连抬手擦一下都不敢——外面全是官兵。
他死死盯着竹筐缝隙外的那双官靴。
一步,两步……靴子主人停了下来,弯下腰,一张脸突然凑近缝隙!
周洪的心跳骤停,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
完了……
“头儿都往北城门去了,偏叫咱俩在这儿闻鸡屎味儿!”那侍卫却突然直起身,朝着同伴抱怨。
另一人嗤笑:“知足吧!那杀才连宫里的贵人都敢动,你去北门堵他?嫌命长?”
“不是说全城都搜遍了?”
“就剩朱雀大街没动。赌坊那边鱼龙混杂,上官也头疼……喂,你听见啥动静没?”
周洪浑身僵住。
“鸡挠窝呗!快走快走,这味儿上头……”
脚步声渐远。
周洪瘫软在鸡粪堆里,胸腔火辣辣地疼。
朱雀大街……千金台!对,只有赌坊那条街还没被官兵篦过!
他手脚并用地爬出鸡窝,也顾不上浑身恶臭,一头扎进熙攘的人流。
得再快些,趁那些侍卫还没反应过来——
人群摩肩接踵,他像条泥鳅似的往前钻,后颈的寒毛却始终竖着。
总觉得有双眼睛钉在背上,阴魂不散。
他猛地回头,只看见攒动的人头和叫卖的小贩。
是错觉么?他咬紧牙关,挤得更快了。
千金台就在前头,到了地界就好……到了就有活路!
……
与此同时,凝华宫。
几名宫人倒在地上,萧煜白和安哥捂着厚厚的面罩,一一检查地上的人是否已经昏迷。
这时,殿外有人敲门。
萧煜白和安哥对视一眼,安哥迅速低头搬运地上的人。
萧煜白整了整衣领,摘下面罩,亲自去开门。
殿外是一名太监带着一名小宫男,宫男手里捧着精致的锦盒,上面堆放着一套头面。
太监:“云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特地为您挑选的,赏您侍疾有功。”
萧煜白不想多事,道了声谢便接过锦盒,立刻就要关门。
太监却是咳嗽一声,道:“皇后娘娘还说,陛下后宫嫔妃日渐多起来,为了子嗣着想,总要雨露均沾。小周美人是跋扈了些,但还请云妃娘娘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不要介怀。”
萧煜白“嗯”了一声:“本宫知道了。请公公替我好好谢谢皇后娘娘,就说云妃定当谨记自己的本分,绝不会令陛下为难,请皇后娘娘放心。”
太监离开后。
躲在里面一边干活一边听到了全程的安哥哼哼唧唧道:“她爱雨露均沾就雨露均沾,我家主子肯定不会令她为难,因为我家主子不伺候了!”
萧煜白弯腰从一名宫男身上扒下衣服:“别贫了,快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