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养的狼崽子,会咬人怎么了?(1 / 2)

时辰尚早,天光清透如琉璃,云絮舒卷。

明蕴扔下明怀昱去了庖厨,再出来时手里提着食盒,朝祠堂的方向去。

等她到时,明怀昱已在牌位前立了许久,烛火将少年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听着脚步声,他才转头快步上前接过食盒。

明蕴用帕子擦着牌位上的薄尘,指尖在上头名字上停留一瞬。

家里不曾挂画像。

旧年光阴到底泛了黄,她蹙眉细想时,竟拼不出母亲完整的眉目,只剩下朦胧的轮廓。还有那绣着缠枝莲的袖口拂过脸颊时,带来的阵阵月季香。

明蕴取出三根香,就着蜡烛点燃。

“去,给母亲上香。”

明怀昱接过来,跪下拜了三拜,做好这些,他才开始询问。

“阿姐,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明蕴语气随意:“不值一提的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明怀昱心里不是滋味,攥着拳头。

他虽为幼弟,并非稚子,亦有护着阿姐的心思。可他一个学业都要阿姐操心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明蕴没去看他,只静静看着香燃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

“母亲在时,只要我生辰,她都会去煮碗阳春面。”

“她不善下厨,煮出来的面总是糊成一团。那时我娇气,只尝了一口便嫌弃地推开碗,如今却念着那粗粝的滋味。”

她取出食盒,照旧和往年一样,用空碗装成三份。

其中一份放到鎏金牌位面前。

细白的面条上缀着几片嫩绿的菜叶,清汤里飘着几点油星,热气袅袅。

“她要是还活着,能尝一口,怕是都要惊讶,当初那个吃饭都要喂的小丫头,竟能揉出那么筋道的面了。”

“这也是我每年今日都要下厨的缘由。”

她没管明怀昱,端起自己那份,随意去蒲团上坐下。

明怀昱抿唇。

“不过,她离世前最放下不下的,应当是你。”

明蕴瞥他一眼:“你那时学话慢,还不会喊阿娘。”

明怀昱就很难过。

“但也算好学,总爱抢我书桌上的毛笔。”

明蕴:“再看看你如今……,你当着母亲的面,且告诉她,这次秋闱可是要闹笑话了?”

明怀昱:……

兜这么大的圈子,重点在后这句吧。

明怀昱羞愧。

“我……”

明蕴语气平缓:“我可曾拧着你的耳朵,命令你必须考中?”

明怀昱小心翼翼。

没有。

毕竟他是扶不起阿斗。

明蕴无奈:“还不明白?”

“都是阿娘生的,怎么你就格外缺心眼?”

明怀昱瞪大眼,如雷劈。

这个问题很严重。

“不会吧!难道我像明岱宗那狗东西?”

明蕴:……

明怀昱痛苦:“呕。”

明蕴:……

明蕴:“让你去书院,并不是图你给我争口气。”

“是盼你多少胸藏文墨,心养浩然方能洗去浮躁。便是不登庙堂,布衣一生。亦能明事理、知进退。”

这才是立身之本。

明怀昱感动!

他就差泪眼汪汪了。

“那……那上回考核成绩出来,阿姐为什么拿鸡毛掸子打我?”

明蕴沉默。

明怀昱:“别人都说我纨绔,只贪玩乐,可阿姐该是知道,我其实都有偷偷在用功。”

就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明蕴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