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冠劫(1 / 2)

宋建隆三年,秋。

清河古道,霜风卷着枯叶,在泥泞中打着旋。江晏勒住缰绳,胯下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翼喷出粗重的白气。他身后,弟弟江澈紧紧抱着一个油布包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少年人的脸上满是惊惧,却强撑着挺直脊背。

“哥,他们还跟着?”江澈的声音带着颤音,目光瞟向身后尘土飞扬的远方。

江晏眸色沉凝,腰间长剑“逐光”已隐隐出鞘半寸,剑鞘上的缠绳被他握得发热。“绣金楼的‘影杀卫’,盯上的东西,没到手绝不会罢休。”他抬头望了眼天色,铅云低垂,似有暴雨将至,“过了前面的寒川渡,便是哀帝的地界,本以为能借势脱身,没想到……”

话音未落,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三枚透骨钉带着凄厉的啸声,从道旁的枯树后射来,直指江澈怀中的包裹。江晏手腕一翻,逐光剑化作一道流光,叮叮叮三声脆响,透骨钉尽数被斩落在地,剑身震颤,嗡鸣不止。

“江大侠,交出镇冠珏,饶你们兄弟不死。”阴冷的笑声从四周响起,八个黑衣蒙面人缓缓现身,每人腰间都绣着一朵金线牡丹——绣金楼的标志,江湖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传闻背后受前朝残余势力操控,行事狠辣,不留活口。

江晏将江澈护在身后,长剑横胸:“镇冠珏乃先唐秘宝,承载的是天下安定的密钥,绝非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所能染指。”

“多说无益!”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八人同时发难,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了整条古道。江晏的剑法大开大合,带着一股凛然正气,逐光剑每一次挥动,都能逼退数名杀手。江澈虽年幼,却也习得一身基础武功,手持短匕护住兄长侧翼,虽不致命,却也能勉强阻拦。

但绣金楼的影杀卫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招式狠辣,招招直奔要害。激战片刻,江晏肩头便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青色劲装。江澈更是左支右绌,手臂被刀锋扫过,疼得闷哼一声。

“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江澈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冷汗。

江晏咬着牙,目光愈发坚定:“澈儿,你带着镇冠珏先走,往寒川渡下游的神仙渡去,找‘不羡仙’的寒姨,她会护你周全。”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江澈急道。

“听话!”江晏一声大喝,猛地发力,逐光剑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逼退身前的杀手,“镇冠珏不能落入坏人手中,这是我们江家的使命!快走!”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半空飘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江澈身后。那黑影身着黑袍,脸上戴着一张无面面具,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仿佛不是活人。

“梦傀·无相皇!”江晏瞳孔骤缩,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凝重。他曾听闻,绣金楼背后有一位神秘的顶尖杀手,人称无相皇,武功诡异,杀人无形,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没想到今日竟会亲自出手。

无相皇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枯瘦如爪的右手,朝着江澈抓去。那手掌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江澈只觉得浑身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不好!”江晏心中大急,不顾一切地朝着无相皇扑去,逐光剑直指其背心。但无相皇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侧身避开长剑,左手一挥,一道黑色气劲射向江晏。江晏仓促间只能侧身格挡,气劲打在他的肩头,让他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无相皇的右手已经抓住了江澈怀中的油布包裹。江澈急红了眼,猛地一口咬在无相皇的手腕上。无相皇吃痛,手腕微微一松,江澈趁机抽出短匕,朝着他的面具刺去。

“找死!”无相皇发出一声沙哑难听的嘶吼,手腕用力,江澈的短匕被震飞,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枯树上,口中鲜血狂喷,眼见是不活了。

“澈儿!”江晏目眦欲裂,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他顾不上肩头的剧痛,提着逐光剑,化作一道残影,朝着无相皇疯狂攻去。此刻的他,剑法已然没有了章法,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

无相皇似乎没想到江晏在重伤之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一时之间竟被压制得连连后退。但他的武功终究诡异莫测,面具之下,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江晏,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浓。

“江晏,你可知镇冠珏的真正秘密?”无相皇突然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它不仅是秘宝,更是开启前朝宝库的钥匙,哀帝陛下想要复国,此物必不可少。”

“哀帝?李煜小儿,亡国之君,也配谈复国?”江晏怒笑道,剑势愈发凌厉,“天下已定,百姓安居乐业,你们这些人,只为一己私欲,便要挑起战乱,罪该万死!”

两人激战百余合,古道上的尘土被剑气卷起,遮天蔽日。江晏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滩血迹。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逐光剑上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终于,在一次碰撞中,江晏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无相皇的利爪抓中了自己的胸口。就在无相皇以为得手的瞬间,江晏猛地将逐光剑刺入了他的小腹,剑尖穿透了黑袍,带出一股黑色的血液。

“你……”无相皇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晏,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周身的黑气如同潮水般退去。

江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剑拔出,无相皇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面具摔碎,露出一张狰狞扭曲的脸。而江晏也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跪倒在地,胸口的伤口血流不止,他望着江澈的尸体,眼中满是悔恨与不甘,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鲜血与枯叶,镇冠珏从油布包裹中滑落,在泥泞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厮杀。而这一切,都被远处山坡上的一个身影看在眼里,那人穿着一身红衣,手中握着一根红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五年之后。

宋乾德二年,春。

神仙渡,这个位于寒川渡下游的小镇,因地处水陆交通要道,常年人声鼎沸,商贾云集。镇东头的“不羡仙”酒楼,更是小镇上最有名的去处,不仅酒菜地道,更因老板娘寒香寻性情豪爽,交游广阔,引得不少江湖人士前来落脚。

此时,酒楼后院的练拳场上,一个身着青色短打,面容俊朗的少年正在练拳。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形挺拔,眼神明亮,出拳如风,踢腿如电,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正是江晏的独子,江寒。

五年前,江晏兄弟战死清河古道,镇冠珏不知所踪。幸得路过的寒香寻发现了江寒,将他带回神仙渡,收留在不羡仙中,悉心照料。这些年,寒香寻不仅供他衣食住行,还将自己的一身武功倾囊相授,江叔则负责打理酒楼的杂务,也时常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一套拳打完,江寒收势而立,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躁动。

“江叔!”江寒朝着不远处正在劈柴的中年汉子喊道。

江叔放下斧头,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少爷,今日的拳练得怎么样了?”

江叔本名江忠,是江家的老仆,当年江晏兄弟外出追寻镇冠珏,将他留在府中照看家业。后来得知主人遇害,江忠悲痛欲绝,辗转来到神仙渡,找到了江寒,便一直留在不羡仙,悉心照料他的起居。

“江叔,我觉得我的武功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出去闯荡江湖了。”江寒走到江忠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

江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皱了起来:“少爷,你说什么胡话!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年纪还小,又没有江湖经验,出去闯荡,岂不是自寻死路?”

“江叔,我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江寒不服气地说道,“我爹当年为了保护镇冠珏,战死沙场,我作为他的儿子,不能一直躲在不羡仙中,我要出去寻找镇冠珏的下落,为我爹和叔叔报仇!”

“报仇?”江忠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少爷,当年杀害老爷和二老爷的绣金楼势力庞大,还有那个神秘的哀帝,岂是你一个少年人能够对付的?寒姨已经说了,让你安心在不羡仙待着,学好武功,增长见识,将来有的是机会。”

“可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江寒有些激动地说道,“每天看着酒楼里人来人往,听着他们谈论江湖中的奇闻异事,我心里就痒痒的。江叔,我想出去看看,想亲手为我爹报仇!”

“放肆!”江忠脸色一沉,语气也严厉起来,“少爷,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寒姨为了照顾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她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若是执意要去,岂不是辜负了寒姨和我的一片苦心?”

江寒被江忠训斥得低下了头,心中却依旧不服气。他知道江叔和寒姨都是为了他好,但父亲和叔叔的血海深仇,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这些年,他日夜苦练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走出神仙渡,为亲人报仇雪恨。

“江叔,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能一直逃避。”江寒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江忠,“我一定要出去,就算前路充满荆棘,我也绝不退缩。”

江忠看着江寒眼中的倔强,心中既无奈又心疼。他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背负着血海深仇,性子比同龄人要沉稳得多,也固执得多。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若是执意要去,就先问问寒姨的意思吧。若是寒姨同意,我便不再阻拦你。”

江寒点了点头,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知道寒姨对他向来疼爱,或许她会同意让他出去闯荡江湖。

就在这时,酒楼前厅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江忠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前厅怎么这么吵?”

江寒也有些疑惑,说道:“我去看看。”

说完,江寒便朝着前厅跑去。刚跑到前厅门口,就看到一群蒙面人手持利刃,正在围攻酒楼的伙计。前厅里的客人吓得四处逃窜,桌椅板凳被打翻在地,一片狼藉。

“不好!有刺客!”江寒心中一惊,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冲了上去。

蒙面人看到江寒冲过来,分出两人朝着他攻去。江寒虽然年纪不大,但武功却已有小成,短刀在他手中使得出神入化,与两名蒙面人战在一起。

激战片刻,江寒渐渐占据了上风。他瞅准一个破绽,一刀划破了其中一名蒙面人的手臂。那蒙面人吃痛,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另一名蒙面人见状,心中一慌,招式也变得凌乱起来。江寒趁机猛攻,一刀刺中了他的胸口,蒙面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就在江寒解决掉两名蒙面人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正朝着他扑来,手中的长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指他的后心。

江寒心中大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窜了出来,手中的红线如同灵蛇般缠绕住了蒙面人的长刀。

“砰!”蒙面人被红线的拉力一带,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江寒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只见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容貌绝美,身穿一身红衣,手中握着一根红线,眼神灵动,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江寒抱拳道谢。

红衣女子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你这小家伙,胆子倒是不小,竟敢独自一人对付这么多蒙面人。”

就在这时,其他的蒙面人见局势不妙,对视一眼,纷纷撤退。那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也趁机爬起来,朝着门外跑去。

红衣女子没有去追,只是转头看向江寒,问道:“这些蒙面人为何要袭击你?”

江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为了镇冠珏吧。”

“镇冠珏?”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就是江晏的儿子,江寒?”

江寒点了点头:“正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红线。”红衣女子说道,“我一直在追查镇冠珏的下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江寒心中一动:“红线姑娘,你也在找镇冠珏?”

红线点了点头:“镇冠珏关系重大,不能落入坏人手中。我听说当年你父亲战死之后,镇冠珏便不知所踪,想必这些蒙面人也是为了它而来。”

江寒叹了口气:“我爹和叔叔为了保护镇冠珏,都死在了绣金楼和无相皇的手中。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到镇冠珏,为他们报仇。”

“绣金楼和无相皇?”红线皱了皱眉,“无相皇不是已经死在你父亲手中了吗?”

“我不知道。”江寒摇了摇头,“当年我父亲和无相皇同归于尽,我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了。不过,绣金楼的势力依旧存在,他们肯定还在寻找镇冠珏。”

红线点了点头:“看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不如,我们结伴同行?我可以帮你寻找镇冠珏的下落,也能帮你对付绣金楼的人。”

江寒心中一喜:“真的吗?那太好了!多谢红线姑娘!”

红线笑了笑:“不用客气。不过,我们现在不能留在这儿了,绣金楼的人肯定还会再来。我们先离开神仙渡,去将军祠躲一躲,那里比较安全。”

江寒点了点头,他知道红线说得有道理。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羡仙,心中有些不舍,但他知道,他必须离开这里,去追寻镇冠珏的下落,为亲人报仇。

“好,我们现在就走。”江寒说道。

红线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江寒紧随其后,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小镇的尽头。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一道黑影从酒楼的屋顶上悄然滑落,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将军祠位于神仙渡以西十里的山中,是为了纪念前朝的一位爱国将军而建。祠宇不大,却古朴庄严,平日里很少有人前来。

江寒和红线一路疾驰,来到将军祠时,已是黄昏时分。祠内蛛网密布,灰尘满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有人打理了。

“我们就在这里暂时落脚吧。”红线说道,“这里比较隐蔽,绣金楼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找到这里。”

江寒点了点头,开始打扫祠内的灰尘。红线则在祠外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回到祠内。

两人简单地吃了些干粮,便各自休息。江寒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起了父亲和叔叔的惨死,想起了寒姨和江叔的叮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未来的路充满了荆棘和危险,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二天一早,江寒和红线便离开了将军祠,朝着神仙渡的方向走去。他们打算回到不羡仙,看看江叔和寒姨是否安全,同时也想向寒姨告别。

回到神仙渡时,已是中午时分。小镇上依旧人声鼎沸,仿佛昨天的袭击从未发生过。江寒和红线来到不羡仙门口,只见酒楼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依旧坐满了客人,伙计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江寒心中松了口气,看来江叔和寒姨都安全。他和红线走进酒楼,江叔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少爷,红线姑娘,你们回来了!”

“江叔,我们没事。”江寒说道,“寒姨呢?”

“寒姨在后面厨房忙活呢。”江叔说道,“我这就去叫她。”

就在这时,酒楼前厅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江寒和红线对视一眼,朝着争吵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一名容貌秀丽,气质清冷的女子大声呵斥着。那女子正是不羡仙的老板娘,寒香寻。

“老板娘,你这酒楼是什么意思?”中年男子指着桌上摔碎的酒壶,怒声说道,“我不过是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酒壶,你就要我赔偿十两银子?你这不是敲诈勒索吗?”

寒香寻眉头微皱,语气冰冷地说道:“客官,我这酒壶是前朝的古物,价值连城,十两银子已经是便宜你了。若是你不愿意赔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想怎么样?”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我可是京城来的,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这酒楼关门大吉!”

寒香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京城来的又如何?在我不羡仙,就得守我的规矩。今日你若是不赔偿,就别想离开这里。”

“你敢威胁我?”中年男子怒不可遏,伸手就要去抓寒香寻的手腕。

就在这时,江寒上前一步,挡在了寒香寻面前,一把抓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客官,请你自重。寒姨是这里的老板娘,你若是再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中年男子看着江寒,眼中满是不屑:“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也敢管老子的闲事?快给我滚开!”

江寒手腕一用力,中年男子立刻疼得惨叫起来:“啊!疼死我了!快放开我!”

“赔偿了酒壶的钱,我就放你走。”江寒说道。

中年男子疼得满头大汗,连忙说道:“我赔!我赔!”

说完,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江寒。江寒接过银子,递给了寒香寻,然后松开了手。中年男子揉了揉手腕,恶狠狠地看了江寒和寒香寻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少爷,你回来了。”寒香寻看着江寒,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你昨天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和江叔有多担心你?”

“寒姨,对不起。”江寒低下头,说道,“昨天遇到了绣金楼的人,他们袭击我,幸好红线姑娘出手相救。我和红线姑娘去了将军祠躲了一夜,今天才回来。”

寒香寻看了一眼红线,点了点头:“多谢红线姑娘出手相救。”

“寒姨客气了。”红线笑了笑,说道,“我和江寒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寒香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江寒身上:“你啊,整天就知道江湖江湖,一点也不顾及生意。你看看刚才,若不是你及时回来,我还不知道要和那客人纠缠到什么时候。”

江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寒姨,我下次会注意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寒姨,好久不见。”

江寒和红线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衣,面容俊美的男子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男子约莫二十岁年纪,气质清冷,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千夜?你怎么来了?”寒香寻看到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