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为这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感到振奋时。
一份来自夜枭军中的紧急密报,悄然送到了李岩的案头。
密报的内容很简单,却让李岩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江南商路,资金异动?”
“禀王爷,正是。”
吴元站在书房下首,神情凝重:“我们安插在扬州,苏州一带的商号,最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有数股极其庞大的神秘资金,正在通过数十个不起眼的钱庄和商号,疯狂吸纳市面上的粮食。”
李岩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查到资金的来源和去向了吗?”
“来源查不到。”
吴元摇了摇头,“资金经过了层层转手,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几个已经人去楼空的空壳钱庄上。”
“至于去向,这些物资被收购后,便被分散运往了出海的港口,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了?”
“是的,王爷。”
吴元的脸色更加难看:“我们的人跟丢了好几次,那些船只一出海,就再也找不到了踪迹。”
李岩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
目光在江南的富庶之地与茫茫东海之间来回逡巡。
“吴元,除了我们,这片大海上,还有谁,能有如此通天的手笔,悄无声息地完成这一切?”
吴元心头一颤,一个他不敢轻易说出的名字浮现在嘴边。
李岩替他说了出来,“是李世民。”
“不,更准确地说,是他的走狗——江南士族!”
江南的资金异动如同一片阴云。
笼罩在李岩心头,但远征的计划已然开始启动,断无停下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那些补给点是必要的,想要在大海航行,就必须打通自己的航道。
可他深知,攘外必先安内。
在主力尽出之前,他必须确保自己的大后方。
尤其是与李唐王朝接壤的西部边境,稳如泰山。
幽州以西,与太原府接壤的边境线上,一座名为镇西关的雄关矗立在群山之间。这里是镇北王府防御体系的西大门。
也是抵御来自长安潜在军事压力的最前线。
…………
几天之后,寒风凛冽,卷起漫天沙尘。
李岩一身玄甲,按剑立于关墙之上,面沉如水。
他的身后,是王烈火,吴元等一众心腹将领,以及镇西关守将张承业。
关墙之下,三千镇西军将士列阵而立。
不过这支本应如狼似虎的边军,此刻却显得士气低落,队列稀疏。
许多士兵的甲胄甚至都带着锈迹,手中的长枪也像是许久未曾擦拭,黯淡无光。
“张承业。”
“这就是你交给本王的镇西关?这就是本王每年拨付百万军费养出来的精锐?”
镇西关守将张承业,一个四十余岁,身材微胖的将领。
闻言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叩首道。
“王爷息怒!末将治军不严,请王爷责罚!”
“责罚?”
李岩冷笑一声,俯视着他:“本王给你机会解释。为何边防军备如此松弛?为何士兵士气如此低迷?”
“为何本王在你的府库中,只看到了陈年的旧粮,而天工院运来的新式军械,却一件也未曾下发?”
张承业汗如雨下,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说,本王替你说!”
李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你以为本王远在蓟州,便不知你在此地的所作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