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知道这里要拆迁修高速路，就厚脸皮说养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要这房子。”

“我告诉你，这房子是我外婆去世前留给我妈的，你有什么资格要？”

中年男人紧握老茧的拳头，眼睛血红，“你哪个耳朵说我要这房子的，你发什么神经病？”

“我看你就是个畜生，连老子都骂，你小心天打雷劈。”

“你不是我老子，你滚。”

张兰兰气的几乎要抽过去，我见状摁住了她，随后对男人道。

“既然你已经跟张兰兰母亲离婚，抛弃了他们母女二人，你现在就没有资格要房子。”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那中年男人瞪着我。

我就有些不耐烦了，“草泥马，你再瞪我一眼看看，老子最讨厌你这种畜生。”

“你女人生病了，你妈的转身就跑了，现在知道房子要拆迁了，你就过来养女儿了？”

他沉默，眼神有些心虚。

见我脸红脖子粗，他快步就走，嘴里骂骂咧咧，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

“妈，他们都欺负我，你也抛弃了我，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张兰兰崩溃，冲到冰棺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看的心里不是滋味儿，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李招娣上前安慰，“兰兰学姐，没事的，以后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不要害怕，项凡人高马大的，他会保护我们的。”

张兰兰哭了一会儿冷静了下来，来到我面前朝着我深深鞠躬。

“项凡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你和招娣都是很好的人。”

我看她这么说，我有些害怕。

“你别想不开啊，你人生才刚刚开始呢，你妈选择跳楼是不想连累你。”

“如果你要做傻事，你下去了怎么跟你妈解释？”

她笑了，也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被我逗笑了。

无语告诉我，“我才不会做傻事情呢。”

“我要活出一个光景，我要让我妈看着，她女儿以后一定能有一番事业，证明给她，我不是没用的。”

我听她这语气，心里咯噔一跳。

或许张兰兰跟她母亲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半夜，趁着她去上厕所，我问李招娣。

“张兰兰跟她妈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

李招娣轻轻点头，“她妈其实也不喜欢她，说她就是一个赔钱货。”

“以后她嫁出去，肯定不会管她这个老太婆，还不如养一头牛有用，这些都是张兰兰跟我说过的。”

我叹气，果然我猜的是正确的。

爹不疼，娘不爱，她还要照顾她妈，一边打工一边学习。

这样的好女孩儿，我只希望老天爷你特么的睁开眼睛看看吧。

别再欺负我们这些苦命人了。

第三天一早在我和村里不少老乡帮衬下，准备抬棺材队伍上山。

按照习俗，陪同的除了抬棺队伍，都是张兰兰的亲戚。

可在她这边的亲戚几乎没有，张兰兰求我们跟着一起。

我答应了。

下葬，填土，放完最后的鞭炮和烟花，人这一生就基本走完了。

如果人真的有投胎转世，我希望她爸不得好死，她妈看到最后是谁为她忙前忙后，而感到愧疚。

当然在这里，我也诅咒我那个傻逼老子被车撞死。

顺便我想问问我妈，现在是否已经投胎到了好人家了。

“妈，小凡想你，你有想我吗？”

我在山坡抽烟，眼睛有些湿润，转头看向迟迟没有离去的张兰兰，心里开始有了一些计划。

“喂，曹姐，是我项凡，你物流站那边需要打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