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看着齐松鸿这副模样,更是受不了:“不行,齐大哥不能再硬撑了,必须找医生来看看!”
说完她转身就要去找小队长。
同住一个窝棚的人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说话,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柳韵,别白费力气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怎么可能还给找医生?你趁早死心吧。”
这人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绝望和讽刺。
刚才齐松鸿和高知节夫妇的动静不小,引来了不少刚下工的人围观。
这个所谓的农场,其实就是个监狱,他们是来改造的“犯人”,就算死了也没人在意。
柳韵和高知节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拳头。
齐松鸿更是绝望地闭上眼睛,对他们说:“别再为我做无谓的挣扎了……这就是我的命……”
“不可能!”高知节斩钉截铁地说,“我这就带你去治病。我们是来改造的,但生病了也有看病的权利!”
说着,他扶起齐松鸿就要往外走,柳韵也赶紧上前帮忙。
齐松鸿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搀着往外走,他确实已经痛得走不动路,肚子也饿得发慌。
他们本打算去找小队长,谁知刚出窝棚就碰上了闻声赶来的小队长林涛。
林涛人还没到,骂声就先传了过来:
“吵什么吵?想闹事是不是?嫌活太轻了?要不今晚再加一班工?”
围观的众人显然都很怕林涛,一听这话立刻四散跑开。
高知节听到林涛的声音,连忙喊道:“小队长,我们这儿有急事!”
“有事?能有什么事?”林涛从人群中踱步而出,手里竟还拎着一条鞭子,“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
高知节强压下心里的害怕,挡在齐松鸿面前,壮着胆子说:“小队长,齐松鸿病得很重,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能不能请您派人送他去医院?”
“去医院?”林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高知节,“你该不会还以为这是在城里吧?都来这儿几个月了,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涛越说越气,突然暴怒起来,扬手一鞭子抽在地上,“啪”的一声扬起漫天尘土。
他怒吼道:“你们是来改造的,不是来享福的!一天天的活干不了多少,还想去医院?真当自己还是什么金贵的资本家、科学家、大学教授呢?”
这话让在场不少人都白了脸,高知节和柳韵也不例外。
能来到这里的,有不少都是曾经的社会精英,如今却要忍受这样的侮辱。
齐松鸿见状更着急了,忍着剧痛想把高知节和柳韵拉回来,别再和林涛对峙。
林涛的性格残忍暴力,平时大家对林涛都是能躲则躲,他怕高志杰跟柳韵会栽在他的手里。
可是高知节看着好友痛苦的样子,想到齐松鸿曾经多次帮助过他们,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病痛折磨死。
他再次鼓起勇气,继续说:“队长,我们从来没有少干活。虽然干得慢,但我们一直在努力。现在齐松鸿真的病得很重,再不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们是来改造的,但我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啊!”
他声音哽咽:“更何况齐松鸿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他是个大学教授,曾经为国家做出过很大贡献。这样的人,您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在病痛的折磨当中走了吗?”
然而林涛听了这番话,不但没有动容,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因为他是个教授,所以他的命就比一般人金贵?”
“我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