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中军大帐。

萧彻手捧一卷竹简，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一个身形佝偻，面容枯槁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更换着灯油。

"庸伯。"

萧彻头也不抬地开口，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些天，军中怨言颇多，甚至帝都的御史，都参了我好几本，说我畏敌不前。难道庸伯就没什么想劝我的？"

萧彻的话，让被称为庸伯的老者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将军胸有惊雷，行事自有章法，老奴愚钝，不敢妄言。"

萧彻的眼皮挑了挑。

"是不敢妄言，还是不想多言？"

老者没有说话，萧彻却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刘莽十万大军惨败在前，我不能重蹈覆辙。这北境，终究是那位燕王的地盘。我在等，等那位燕王爷递个话来，我才能动手。"

"否则，谁知道那位雄踞北境三十年的王爷，会不会和那帮反贼，来个里应外合，把我们这十五万人，也给吞了！"

"庸伯，你说是也不是？"

萧彻的话，让老者的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却依旧垂首不语。

看到老者的反应，萧彻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随即又消散："无论你甘心与否，现在你都和本将，绑在了陛下的战车之上。"

"本将劝你，还是安分一些的好。"

"就在刚才，燕王府来人了。赤云贼的胃口太大，已经开始袭扰燕王治下的郡县了。"

"所以，明日，该开战了！"

"还请庸伯明日临阵，为我军布下'四象锁天阵'！"

老者那浑浊的眼眸中，猛然迸发出一道精光，但随即又收敛下去，不见踪迹。

"老奴，遵命！"

说罢，老者转身，拖着那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身体，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起风了。

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即将降临。

翌日，天还未亮，沉睡中的整个大营，突然被急促的号角声唤醒。

要出兵了！

这突如其来的军令，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军令来得太突然，太仓促，根本不给人任何准备的时间。

要出兵了！

這突如其來的軍令，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軍令來的太突然，太倉促，根本不給人任何準備的時間。

被刺耳的号角声惊醒的林羽，在听到军令后，同样满心震惊。

毫无征兆的突然出兵？

嘶，这个萧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要知道，这十五万南疆军，并非全部驻扎在此地。这座临时的军营，根本容纳不下如此庞大的军队。大部分兵力都分散驻扎在后方的几个重要据点。

正常的军令，至少会提前半日下达，以便各部有充足的时间集结和准备。

眼下这般仓促，光是让十五万大军完成集结，就需要不短的时间。

萧彻到底想干什么！

心中虽然疑惑，但林羽的动作却丝毫不慢。他迅速穿戴好自己的铁甲，来到自己麾下的营区。此时，他手下那不到两千人的部队，已经在几名百夫长的组织下，列好了队形。

这支部队，大部分都是之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刑徒军和京营伤兵，虽然装备和体力都比不上南疆军，但那股悍不畏死的血性，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各都尉、校尉，立刻组织麾下将士用饭，一刻钟后，于中军帐前集合！”

传令兵骑着快马，在营区内来回高喝，声音嘶哑。

军令如山，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一刻钟后，军营外的空地上，黑压压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冷风中，天际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一个个身穿重甲的南疆士兵，手持精良的兵器，沉默的肃立在大地之上，一股无形的铁血战意，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汇聚，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冻结。

林羽看到这一幕，心中更为震撼。

十五万大军，竟然真的在一刻钟内，完成了集结。这意味着，萧彻的命令，在同一时间，精准的传达到了每一个据点。这份对军队的掌控力，堪称恐怖。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