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晏端着酒杯,看似在欣赏歌舞,眼神时不时扫过韩衙内。
年纪轻轻不学无术,只知道仗着靠山作威作福。
官场风气就是被这样的人败坏的。
汪有道和王怀安花钱买了消息,知道韩衙内会一块来白河县。
唐清晏却是刚刚得知,心情十分不悦。
酒过三巡,吕山放下酒杯,笑容满面道:“此次流寇围城情况万分危急,白河县又是如何以少胜多,重创敌军呢?”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该走的过场也是一样不能少。
现场履行监军的职责,询问不久前的战况。
汪有道连忙起身,拱手道:“全赖曹员外率领保安团浴血奋战,唐老大人坐镇稳定民心,下官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赶紧把功劳推给曹德和唐清晏,只想着明哲保身。
曹德语气谦逊道:“县尊谬赞了,此战能胜全靠乡勇不畏生死,上官指挥有方,还有诸位乡绅慷慨解囊,在下不过是适逢其时,不敢居功。”
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县府两级,又显现出众乡绅的功劳。
吕山点了点头,面露赞许地表扬白河县的守土之功。
韩衙内对这些毫无兴趣,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打断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本公子听说白河县的雪花盐,白糖很是紧俏,想必县里银子一定相当充盈吧?”
说罢,韩衙内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贪婪表情。
此话一出,乡绅们心里都是大惊。
都是人精,谁能听不出言外之意。
曹德没有接话,想看看韩衙内胃口有多大。
“当朝宰相大人的寿辰将至,诸位深受国恩,岂能不略表忠心?”
见无人搭话,韩衙内索性把话挑明。
他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别的,就是来要钱的。
“韩公子失言了。”
唐清晏勃然大怒。
奸相过寿竟然还想着盘剥百姓,简直岂有此理!
韩衙内明目张胆地打探财物,简直是视地方百姓为鱼肉。
纵然唐清晏是致仕之身,手里无权无势,也不能继续隐忍。
宰相寿辰,“表忠心”说白了就是索贿。
“唐老大人还是免开尊口的好,小心祸从口生。”
韩衙内冷冷一笑,没有一点对唐清晏的尊重可言。
“抚台大人的意思是白河县如此富庶,出个区区三万两表表心意,应该不是难事,诸位乐善好施,他日为诸位美言几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三万?!”
王怀安手中的筷子瞬间掉在地上。
目瞪口呆地看着韩衙内,脑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三万两?还特么区区!!!
简直是要把白河县榨干。
汪有道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三万两……韩衙内,这也太多了,不是下官不愿为相国大人寿宴贡献绵薄之力,只是白河县刚遭流寇袭扰,大量百姓流离失所,当地实在拿不出这么多啊。”
此刻,汪有道脸上满是苦涩。
不敢得罪,只能苦苦哀求。
乡绅们暗骂官府不当人。
四千流寇虽然被灭,可是对当地的伤害也是实打实的。
官府不仅不体恤民情,反而变本加厉地勒索银子,还有没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