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

叶子玄的心被扎了一下。

他颤抖着将娘翻过来。

娘的眼睛还睁着，瞳孔里满是惊恐和愤怒，嘴角挂着血丝，指缝里攥着半截黑色的麻布。

这布条和那些土匪身上的黑布材质一样，定然是反抗时从土匪身上扯下来的。

“呃呜——”

叶子玄紧紧抱着娘的尸体，想喊，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啪嗒！啪嗒！”

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淌，滴在娘的衣服上，晕开了一朵朵血花。

凄美！

却无用！

娘，再也不能动了……

“哎呦！”

就在这时，旁边菜地里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叶子玄猛地抬头，视线扫过去，瞬间如遭雷击。

“大妹！”

十六岁的大妹叶星眠，正光溜溜地蜷缩在黑叶子菜垄里。

她的头发脏乱不堪，沾满了泥土和碎菜叶子。

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淤青。

雪白的皮肤上遍布青紫的掐痕咬印。

更显眼的是大腿上还有未干的血……

阳光照耀下，这些屈辱的痕迹，清清楚楚！

每一条，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着叶子玄的眼睛。

“大妹啊！”

叶子玄连滚带爬冲过去，膝盖在硬土上磕得稀烂，也浑然不觉。

“大妹，哥来晚了！来晚了啊！”

他扑在叶星眠身边，眼泪汹涌而出。

叶星眠的眼神本是空洞无神的，像蒙了一层灰，在看到叶子玄的瞬间，才骤然亮了！

“哥……你……你逃出来了？”

她虚弱至极，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哥，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哥没事！”

叶子玄急忙脱掉自己的青衫，小心翼翼地盖在叶星眠身上，帮她遮住赤裸的身体。

他的手指碰到叶星眠的皮肤时，叶星眠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不是冷的！

是害怕！

这个被土匪摧残了的女孩还处在极致的恐惧之中。

别人一触碰，她的身体就会自动颤抖起来！

“大妹，别害怕！哥来了！哥保护你！哥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叶子玄将叶星眠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瓷娃娃，手臂却因为紧张而青筋暴起。

“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感受到哥哥的温暖，叶星眠放松了一些。

她靠在哥哥怀里，气息微弱，脸上却还在笑：“哥，你打小就聪明，比我和小妹都……都厉害……”

“对对对！”

叶子玄哽咽着，腾出一只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泥污。

“哥有宿慧！”

“哥还有特殊能力！”

“别害怕！不管你遭了什么罪，有什么伤，哥都能让你好起来。以后，哥会让你过上好日子，顿顿吃肉，天天吃饺子……”

“真的吗？”

听到天天吃饺子，叶星眠的眼睛里迸射出了明亮的光。

“咱们家好久没吃饺子了……“

“过年的时候，娘包的羊肉饺子，我吃了十个呢……”

可这光芒只持续了一瞬，就骤然暗了下去。

她的手轻轻捂住小肚子，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可惜……我不能了啊……”

“能的！”

“怎么不能？”

“绝对能的！”

叶子玄急得大喊，声音都在发抖。

“哥现在很厉害！哥能杀那些恶人！哥能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伤！哥还能挣很多钱！到时候，哥带你去平北府赶会，逛街，吃各种好吃的……”

“哥！你看我！”

叶星眠没有回应，而是慢慢挪开了捂肚子的手。

叶子玄低头一看，双眸猛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