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注意!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扩音器里传出的命令瞬间夺走了南洋村村民们最后一点侥幸。
人群哗啦一下,争先恐后地蹲了下去。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村民,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张友钢还站着。
一名特警队员走到他面前,身形高大,隔着头盔面罩都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压力。
“蹲下。”
声音很平淡,却比呵斥更具分量。
张友钢喉结滚动:“我是南洋村的村长……”
话音未落,那名特警没有半句废话,只是将手中的微冲,轻轻向上抬了一寸。
张友钢膝盖一软,比谁都标准地蹲了下去,双手老老实实地抱住了后脑勺。
就在这时。
“我的乖孙女!思思!”
人群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正是梁若琳。
她身后跟着的程建明,一脸的无奈和紧张。
梁若琳眼里根本没有那些持枪的特警,她一把抱住颜思思,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手都在颤抖:“伤着没有?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颜思思眼圈一红,委屈地摇摇头,随即把徐一鸣往前一拉:“奶奶,要不是哥,我……我今天就真的出事了!”
梁若琳的目光落在徐一鸣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又是这小子。
上一次在江边,是他救了落水的孙女。
这一次,又是在这种绝境下挺身而出。
旧恩未报,又添新情。
这份人情债,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再一扫孙女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T恤,散乱的头发,以及庄园门口的一片狼藉和那条死不瞑目的罗威纳犬,一股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她回头,死死盯住程建明:“程副局长!这就是你治下的治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群地痞流氓冲进我家打砸抢,还要欺负我的孙女!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这把老骨头就豁出去了!”
程建明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上前一步:“梁老太太您放心!我保证,一定秉公执法,给您一个交代!”
他立刻对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干练的女警快步上前:“给这位女士录份详细的口供,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安排好颜思思,程建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蹲在地上的村民,最后定格在张友钢身上:“谁是主事的?”
没人敢吭声,但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瞟向了蹲在最前面的张友钢。
程建明心中了然,抬了抬下巴:“你,站起来说话。”
张友钢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遭受这等屈辱。
“我是南阳村的村长,张友钢。”他定了定神,“请问警官,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这么大的阵仗,我们村犯了什么事?”
“市中区公安分局,程建明。”程建明亮出证件,“至于犯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吗?带这么多人,手持器械,围堵私人庄园,意欲何为?”
“误会!这都是误会!”张友钢连忙辩解,“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是这个庄园的狗,咬伤了我们村的村民,我们是来讨个说法的!”
“放你娘的屁!”梁若琳一听这话,火气比刚才还大,“我家的狗养在庄园里,大门紧锁,怎么可能跑到你们南洋村去咬人?!”
张友钢立刻抓住话柄:“不是去南洋村!是我们村的孩子路过你们庄园门口,被你家的狗冲出来咬断了腿!”
“血口喷人!”梁若琳气得浑身发抖,“我这庄园有监控,你想冤枉人,门儿都没有!”
监控?
张志远等人心里一咯噔,来的时候上上下下都看遍了,哪有什么监控摄像头?
梁若琳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冷笑一声,拐杖指向庄园大门旁一棵茂密的大榕树:“我做事,需要你们这帮蠢货来教?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杈间,一个不起眼的鸟窝正对着大门口。鸟窝的洞口,赫然是一个微型摄像头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