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苏砚被绑在向日葵农场的废弃仓库里,手腕上插着输液管,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流入她的血管。她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陆时衍嘶吼着,扑向黑衣人。
“只是让她睡一会儿。”黑衣人踢开他,转向苏母,“苏夫人,周先生说,如果您不想苏砚死,就交出‘向日葵的钥匙’。”
苏母看着照片上女儿苍白的脸,突然笑了。她从枕头下摸出***术刀,抵住自己的喉咙:“杀了我,钥匙就永远消失了。”
黑衣人的脸色变了:“你……”
“你们以为,振邦会把钥匙交给活人吗?”苏母的笑容像一朵枯萎的花,“钥匙……在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但你们永远得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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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向日葵农场废弃仓库**
苏砚在刺骨的寒冷中醒来。铁锈味的空气钻入鼻腔,混杂着向日葵腐烂的甜香。她试着动了动,手腕和脚踝都被尼龙绳死死绑住,输液管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流入她的血管。
“醒了?”
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砚抬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支装着幽蓝液体的试管。他的脸隐藏在逆光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像两颗冰冷的玻璃珠。
“你是谁?”她的声音沙哑。
“苏小姐,久仰。”男人走近一步,试管里的液体晃了晃,“我父亲常说,苏振邦是天才,也是疯子。他居然想用向日葵基因,控制人类的意识进化。”
苏砚的瞳孔猛地收缩。父亲的研究笔记里,确实提到过“植物基因与人类神经的共通性”……
“你父亲是……”
“周世坤的搭档,陈明远。”男人笑了,“可惜,他太胆小了,居然在最后关头毁掉了所有实验数据。不过没关系……”他举起试管,“我有你。”
“我?”
“你的DNA,苏小姐。”男人的眼神狂热,“你的情感剥离症,不是病,是进化!你父亲用向日葵基因改造了你的胚胎,让你成为‘无情绪者’,这样你就能完美驾驭‘天枢’。而我……”他顿了顿,将试管靠近她的脸,“我要用你的基因,创造新人类!”
苏砚的胃里一阵翻涌。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砚砚,爸爸对不起你……”
原来,那不是道歉,是忏悔。
“你疯了。”她咬牙。
“疯的是你父亲!”男人突然暴怒,试管里的液体溅出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灼烧般的疼痛,“他居然想毁掉自己的杰作!但现在,你在我手里,‘天枢’的核心程序也在我的掌控中。等我用你的基因激活它,我就是……神!”
苏砚的视线开始模糊。输液管里的液体,是神经毒素——和当年导致母亲精神崩溃的毒气,一模一样!
“你……逃不掉的……”她艰难地开口,看着男人身后的窗户。窗外,一片金黄的向日葵在风中摇曳,像一片燃烧的火海。
“我当然逃不掉。”男人笑了,“我要看着你死,看着‘天枢’在我的手里重生!”
突然,仓库的门被猛地撞开。陆时衍冲了进来,西装凌乱,嘴角带着血迹。
“苏砚!”他嘶吼着,扑向绑着她的铁椅。
“陆时衍?!”男人愣住了,“你怎么……”
“你忘了?”陆时衍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狠狠插进旁边的电脑,“苏砚的手机,有实时定位。”
男人的脸扭曲了:“你……你这个蠢货!你毁了……”
“我毁了什么?”陆时衍冷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苏砚说,真正的‘天枢’核心,不在服务器里,在向日葵的基因里。而你……”他抬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你连向日葵怎么种都不知道。”
男人的脸色骤变。他扑向电脑,却已经晚了——屏幕上,幽蓝的代码流正被一股金色的数据流吞噬,像阳光驱散黑暗。
“不……不可能……”他嘶吼着,“‘天枢’是我的……”
“不。”苏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天枢’……是向日葵。”
她看着窗外的金色海洋,忽然明白了父亲的遗言。向日葵的基因序列,是“天枢”的启动密码;而向日葵的向阳性,是“天枢”的终极防火墙——任何试图用“仇恨”或“贪婪”启动它的行为,都会被阳光净化。
“你输了。”她看着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你永远……成不了神。”
男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扑向她。陆时衍猛地转身,用身体挡住苏砚。玻璃碎裂的声音、男人的惨叫、远处的警笛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场荒诞的梦。
苏砚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陆时衍抱着她,嘴唇开合,似乎在喊她的名字。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像一层金色的纱。
真暖啊。她想。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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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