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是幻觉,他也心有余悸。
也许正是因为前世他没赶回来,所以浓浓才无所顾忌地和盘托出。
否则,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青黛隔得老远,光伸个鼻子过去闻了两下。
确实。
青黛晃了晃脑袋,“王爷,您香得我头晕,刚才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穆承策摇头,“不曾!”
鹊羽猛吸了两口,“头晕吗?我觉得还怪好闻的呢。”
青黛翻了个白眼,“吸多了生不出儿子嗷!”
鹊羽狂咳,“呸呸呸,你怎么不早说啊?
穆承策虽知玄机大师绝无坏心,但还是心有余悸,“好了,别贫。青黛,这味道可对身体有害?”
青黛又闻了闻,“害处倒是没有,这味道似乎像是佛龛里的,融了郡主的体香,有些像幻香,大概是我大惊小怪了。”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想起来玄机大师。
这事应该无碍。
说不准是有什么机缘。
郡主信佛,能得佛祖庇佑,定会身体康健,逢凶化吉。
穆承策点头吩咐道,“派人快马驻守南山寺,玄机方丈盛名天下皆知,莫让人钻了空子。”
“去时就说……我要为方丈塑金身。”
墨黪领命,带人出去。
此时穆揽月也收到了消息,一阵唏嘘。
难怪今日玄机大师穿了整套袈裟,甚至连禅杖都拿出来了。
还带了铜人阵。
这是准备死战,若拦不住走火入魔的承策,便以死相换。
紫微星陨落,难道指的不是承玺?
他们将皇宫守得严实,加上近日陛下有恙,她一直以为玄机大师说的恐降灾祸是在皇宫。
若是真如大师而言,那……
“嬷嬷,你说这多事之秋何时能了啊……”
穆揽月手中珠串碎了一地,清脆的声音让她心里毛骨悚然。
“吴嬷嬷,备马车,我要进宫!”
说完便从蒲团上站起来,快步走出小佛堂,连夜进了宫。
直到见到穆承玺安稳地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她才松了口气。
“陛下怎么还不休息?更深露重。”
穆承玺微抬起头,“姑母不也没睡?承策那里还好吧?”
“无碍,你皇弟那性子你知道。浓浓无事,他就好得很。”
“如今倒是你,姑母始终放心不下。”
穆揽月看他案桌上厚厚的一叠奏折都已经批阅,忍不住皱眉。
穆承玺放下笔,“姑母,你知道的,我时日不多。”
“你上心点自己也好过苦受折磨啊?姑母……姑母如何能……”
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啊?
穆揽月觉得自己真是命苦,顾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
“姑母,景儿麟儿去了,连带着凝霜也走了。”
“朕累了,撑不住了。”
“长夜漫漫,他们竟不曾来看朕一回,想来是等久了,都怨我呢。”
穆承策自嘲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姑母放心,我拖着病体就是为了等承策回来,我本以为还要几年的。”
“好在昭华郡主当真是入了他的心,早回来这许多年,也够我用了。”
说到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穆揽月也是气的。
也不知什么事闹得那样。
“你以为凝霜愿意看你这样啊?”
这也是个不省心的。
穆揽月怎么都说不通他,但承玺子嗣单薄,有皇嗣的都是云相一派的人。
承玺不想皇位落于外戚之手,承袭皇位之人也只有承策了。
奈何那也是个不愿意的主儿。
伤脑筋。
“放心吧,姑母,我也不会浪费了自己。”
穆揽月听他没头没尾的一句,愣了半晌,见他又提笔继续批注。
实在没办劝啊。
当年玄机大师就说过承玺身子在战乱中坏了根本,寿数难定,加上心中悲怆郁结,已有死相。
万般皆是命啊。
穆揽月踏出宫门,回望着巍峨的宫殿楼阁,满心感慨。
已是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