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点点(上)(2 / 2)

凤凰面具 蘑菇 1810 字 2021-04-28

今天的宴会大家都满腹心事,很快就打破了开始的格局。男人们在客厅内三三两两的在一起窃窃私语,女人们在威尔逊夫人召唤下,在院子里欣赏樱花。也许还谈些时装之类的轻松话题。

池田一雄最先想应酬的是祝童,谁都看得出来,不久的将来,这个年轻人就会接替他的出任井池财团的总裁。

祝童很高兴见到池田一雄,人的缘分就是如此奇怪,两人之间算是老交情了,一切都始于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也就是因为车祸,池田一雄成为祝童的病人。治好了身上的病,池田一雄却落下了另一个病根,他从心底对这个年轻医生总有一些莫名的惧意。

不知为什么,祝童总觉得自己与池田一雄之间的沟通有问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层看得见摸不着的隔膜。

当他是神医李想时,池田一雄是他的病人,交流应该说很通畅,即使那时的话题很有限。

当他是福华造船筹备处主任时,池田一雄可算是他的合作者,两人之间也没多少问题,每次交流带着一些亲切感,那可说是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可是,祝童如今是井池雪美小姐准未婚夫,池田一雄的眼里多了太多东西。也许,他的态度代表着井池财团大多数人的心态吧。

池田一雄把自己得儿子介绍给祝童,可这个年轻人很快就被祝童归入蠢货的行列,他甚至没兴趣记住小池田的名字。

松井平志的到来打断了祝童与池田一雄之间不咸不淡的谈话,两人也同时松了口气。

松井平志没有难过的样子,他和对松井太郎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对松井家族族长的位置也没太大的兴趣。也许是年龄接近的原因,他们之间的矛盾最多,两人之间的交流反倒更有默契。

“李主任;你不怪我吗?”

“我不知道是该祝贺你呢……还是表示遗憾。”祝童慢悠悠的说着,眼神一直在和松井平志交流,直到相视一笑;“也许我应该说,谢谢平志君对我支持。”

一句话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传递的信息却很丰富。

“我有得选择吗?”松井平志叹一声;“爷爷走了,野村先生也走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需要做出的选择也很多。我发觉,我不可能真正的离开井池家族,在多数人眼里,我忽然变成了一个叛逆者和傻瓜。这种感觉实在很糟糕。先生说过,当他们让你感觉有面子时,陷阱就在你的脚下。我想,这句话很适合我。史密斯先生和卡尔很欢迎我的加入,他们让我做合联船舶的CEO,但是麻烦也最多。家族的人很欢迎我回家,他们表面上很尊重我的,实际上,家族内部的事我根本插不上手。”

“应该是没多少兴趣吧,我觉得你有点消沉。年轻人,要加油啊。”祝童玩笑般的劝道。

“谢谢。”松井平志很认真的说;“先生是跟能与神灵沟通的奇人,我选择支持你,是因为爷爷曾告对我说:如果那个姓李的想得到什么,平志,他会用任何方法,包括以我的生命胁迫;可是,他只要做出承诺,就一定会付出同样的努力去做到。”

祝童握握松井平志的手,短暂的交流到此结束。

史密斯对汉密尔顿勋爵也有意见,他找个机会走到祝童面前,说:“李先生,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误会从现在开始一笔勾销。”

祝童对松井平志说声抱歉,转过身道:“我们之间有误会吗?不记得了。史密斯先生是合联船舶的董事长,我是你们的打工仔,老板对我们有误会了,当然是我们伺候不周全。要杀要刮,还不看老板们的心意?”

史密斯眨着蔚蓝的眼珠,深情款款的注视着祝童翻动的嘴唇,好半天才弄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连连摆着手说:“NO!NO!NO!我不是老板,我们都是打工仔,做错了事情,大家都要死。”

“死也分个先后啊。”祝童学着史密斯,把右手摆的如风吹杨柳;“您如果再活三十年、四十年,终究也是个死。我呢,随时可能被干掉。昨天晚上我就到鬼门关转了一圈。史密斯先生,您一定在某个酒吧里舒舒服服的喝酒呢。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昨天晚上的事,很抱歉,我不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新闻里说,您遇到了一场可怕的车祸。”史密斯连忙打马虎眼;“对于野村老先生的不幸,我很遗憾。”

“史密斯先生,您有一个保镖,意大利盾牌保罗,还记得吗?”祝童说完,轻轻瞟一眼门口。

史密斯浑身一哆嗦,也随着他的看过去。

风吹花影,两位侍者在门前转了一圈又隐到暗处,没有任何人近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句话在我们中国已经流传了上千年。史密斯先生,据说您相信上帝。”祝童今天谈兴颇浓,笑眯眯的问。

“是的,没有信仰的人是孤独的,我是上帝忠实的奴仆。”史密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虔诚的念叨一句“阿门”。

“有您这样的信徒,上帝他老人家真幸福。”祝童挪揄道;“既然您信仰上帝,也就一定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对吗?”

“当然,可是上帝不是什么老人家;灵魂……李先生,您要说什么?”史密斯感到后背发凉,知道不能被对方带着走,希望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转而谈点正事。

“九津是京都最美丽的庄园,这里所有的樱花都浸透着野村老先生的心血。斯人已去,徒留花香在人间。我想,他如果也有灵魂的话,最留恋的地方一定是这里。”

祝童又轻轻瞟一眼门口,史密斯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勉强把酒杯送到嘴边,把全部液体都倾尽咽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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