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芭芭拉也点了点头，又道：“有了这样的理解，就应该明白，菲碧的选择有多么正确，土卫九本身在全球有近十万名雇员，这些人有了安定工作之后，本身就减少了造成社会秩序混乱的动荡因子，与此同时，土卫九的高速发展是离不开菲碧的正确决策的，土卫九的员工在都不希望出现第二个有权威的人，这会导致原本搞效运作的公司在决策层出现争斗。”

埃布伦这次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私人公司的老板一般都有独裁倾向。”

芭芭拉点了点头，并没有不高兴，继续道：“说独裁也好，说不民主也罢，土卫九员工在土卫九待的都很写意。随着土卫九的影响力逐渐扩大，早晚会面临反垄断调查，于是菲碧就丢出来一个能够带动起一整个产业链条的技术做基础，跟其他人合股成立新公司，一方面是增加盟友，一方面是让窥伺土卫九的人清醒一点，让他们看到土卫九并不是吃独食的公司，它的技术可以有选择的对土卫九友好的人开放。而且，航天产业链所涉及的工作岗位同样也不少，这对任何一个政府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土卫九既然能抛出这种技术建立公司，但是同样也可以选择让这条产业链休止，如果有谁真的准备找麻烦，那就别怪土卫九破罐子破摔，毕竟土卫九是个德国公司。”

“……”埃布伦一脸蒙蔽地看着芭芭拉，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而芭芭拉看埃布伦的样子后，顿时明白对方没有听懂，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有九成的土卫九雇员是德国人，不是美国人。”

埃布伦一愣，然后又苦着脸摇了摇头。

芭芭拉顿时气结：非要我说得十分细才行吗？这家伙反应好像有些慢啊。

而埃布伦先是苦着脸摇头道：“芭芭拉，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你的意思是，不管是土卫九还是新公司，都是有政治因素的？”

芭芭拉点了点头，目光中有了赞许的意思，而埃布伦又摇了摇头道：“说实在的，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些政治方面的东西……说说别的吧，菲碧什么时候跟兰利公司扯上关系的？这也太快了吧？”

“这事嘛，我不能说，你不能问，你就当没想过这个问题好了。”芭芭拉皎洁地笑道。

埃布伦翻了个白眼，点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从小家里也有不少不能问不能说的事。”

“嗯，你明白就好。”芭芭拉再次笑了一下，然后又道：“我说过几次了，你的条件十分合适，而且菲碧刚才可能也跟你说了。不过有件事你得知道，出任这件公司总裁之后，公司里会进驻一部分你没法控制的员工，其中有一部分是土卫九的人，有一部分是军方的人，这里面土卫九的人不会害你，你可以完全相信。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员工是需要你去招募的，当然，其中有些可能是兰利的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真够麻烦的……大概企业的发展方面也不是我说了算吧？”埃布伦皱着眉头道。

芭芭拉耸肩道：“除了土卫九的人和军方的人做的事情，其他的你自己随意，哪怕天天在办公室泡秘书玩也都随你，不过你也得注意，有的是人盯着这个位置。”

“这么好？切，说实话，我可不懂什么企业经营，去进行谈判弄不好也会搞砸，那我到底是去干嘛的？”埃布伦摇摇头道。

“我都说了除了土卫九和军方的人的事你不用管以外，其他的都是你操心的地方，你还想怎么着？”芭芭拉挑眉道。

埃布伦摸了摸鼻子道：“那我要是把企业弄亏损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以为土卫九的人是去干嘛的？我们的人跟军方的人有些工作确实是重合，但是也有不少分开的，我们的人负责主要的技术和空间设备的管理，你可以跑各个常春藤盟校招人啊，对了，一个加州理工都别要，菲碧是mit的，而且加州，是民主党的天然地盘，加州理工出身的也比较偏向民主党。”

埃布伦顿时好笑地说道：“说的好像马萨诸塞州不是民主党的天下一样……”

结果芭芭拉冷冷地摇头道：“现在是，但是五年以后就不一定了，菲碧做了点安排，让共和党这边看到了动摇民主党在马萨诸塞州基础的期望，你以为菲碧光凭一点点技术就能获得那么多势力的支持，站的这么稳？”

“啊？她干什么了？”埃布伦愣道。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其实你也是运气好，听说在她的安排下，有些西点的毕业生也倒了霉，不过因为她现在跟国防部关系好，所以什么事都没有。”芭芭拉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你倒是说说啊，别吊人胃口好不好！”埃布伦央求道，跟小时候求他姐姐的姿态一个样。

芭芭拉顿时笑道：“嗯，土卫九影视分公司给柏林电影节送了一部纪录片，叫做《让我告诉你mit为什么一直是第一》，有兴趣的话你看看就知道了。”

“……好自大的名字，不过挺有气势的……而且mit的排名好像不是第一吧？”埃布伦微微皱眉，一边想一边说道。

“当然，我们哈佛才是第一，哈哈，不过你别跟菲碧这么说，她因为我的关系没对哈佛下手，所以我倒是挺开心的。”芭芭拉眉花眼笑地说道。

“下手？”埃布伦先是一愣，然后就听出了芭芭拉的潜在意思，问道：“这么说来，如果菲碧对哈佛做了跟其他盟校一样的事，哈佛肯定也得中招？”

芭芭拉一愣，没想到埃布伦反应这么快，因此稍微有些沮丧地说道：“嗯，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这个小妹智商绝对是超人级别的，你以后千万别背着她搞事，否则的话你也知道，她记不住人脸，真教训你的话打一顿都算轻的。”

埃布伦露出不信的样子看着芭芭拉，而芭芭拉则脸上微红，她其实知道，埃布伦才不相信会轻易跟人发生肢体接触呢。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教训人的方式，如果放到外面讲有些像是来阴的，但是在外交系统家庭出身的人看来，菲碧教训人的方式十分符合符合圈里的规则——当面必须笑面相迎，转身衡量利弊之后再决定插不插对方一刀，而插的多深，插完了要不要转一圈也要提前考虑好利弊，甚至还要考虑插完刀之后，要不要给对方包扎，是给对方好好包扎，还是胡乱包扎，要不要在包扎之前往伤口撒盐，是光明正大的撒盐，还是偷偷摸摸地撒盐……这其实跟国际外交场上没什么两样，跟普通意义上的玩阴的也相去甚远。

因此芭芭拉有些尴尬地说道：“嗯反正你记得找片子看就好了，绝对让你深刻体会到咱们这位小妹的组织和计划能力，至于公司的经营，如果你不明白也可以暗地里让她帮你谋划一下，在我印象中，她布置的事情就没有失败过的。”

“哦。”埃布伦是真没想到，菲碧居然获得了芭芭拉如此高的评价，想想自己，西点毕业后茫然了半年才选择了走航天员的路，差距果然很大啊。

芭芭拉仿佛知道埃布伦有些气馁，因此笑道：“其实之前我也觉得她的思维太缜密了，但是后来习惯了也就想明白了，你知道她记不住人脸，所以她必须对很多事情都考虑的仔细一些，否则以她的长相难保不吃什么亏，你以前不是还跟洛克他们为了她跟修车厂的人打过一架吗。”

“哈~那次啊，嗯。唉？”埃布伦先是笑了笑，然后一愣，接着缓缓问道：“难不成，那次打架就是她故意给我设置的陷阱？”

“美的你，她在我家确实学了不少，不过也不至于在你身上实验一下，而且洛克他们也在呢。”芭芭拉嗤笑道。

“哦，那还好，说实话，菲碧这丫头从小就长得好看，我可没少担心她。”埃布伦摇摇头道。

芭芭拉忽然有些伤感地摇摇头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估计她连自己长什么样也不知道。”

“……”埃布伦又一愣，然后默默地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次他是真的觉得菲碧挺不容易的。

芭芭拉此时却在心下琢磨着：对了，菲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记得她好像说过自己长得好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