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短篇1:将军与士兵(1 / 2)

法师国度 利昂娘娘 2128 字 2021-05-03

“信念无法改变结果,但可以救赎自身。”

——《新历全书·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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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战之地”,索瑟韦尔。战争从未于这片大陆上消失过,而与之相伴而生的,人类的信念与意志,却也经由战争这一舞台得以完美呈现。

新地历四九七年,史称“鲜血与荣耀之年”,这一年,戈德丹尼帝国大军长驱直入,在取得了“第四次佛洛汶德战役”的胜利之后,终于成功将战线推进到中央山脉的另一端。然而,帝国皇帝汪德尔并未采取以压倒性的兵力继续进攻的策略,反而只调派了部分军队驻守佛洛汶德,一点一点地蚕食“北之壁”诺斯沃特帝国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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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脉来到高原,这块位于峡谷与草原间的土地虽不似那般碎石嶙峋,但也可以称之为荒芜,完全不似它西边的巴洛亚特大草原一般水草丰美。

“你又来了。”脸上布满了风刀霜剑的痕迹,破旧的盔甲上满载着荣耀的证明,三十多岁的士兵笔直地矗立在那一处小而破败的哨卡旁,眼神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就又转回原处。

“你来的总是很准时。”

——他是一名士兵,诺斯沃特的士兵。

“是的,这算是我少有的能够坚守的原则吧。”他面前的人整理了一下精钢打造的肩甲,悠闲地晃了晃脖子,“我一向很守时。所以,今天是最后的期限。”

——他是一名将军,戈德丹尼的将军。

将军的眼神霎时间如同利刃,仿佛要将士兵刺穿,然而,在他的目光中,却又还有一丝惋惜。并非是怜悯。

“我明白。”士兵漠然地点点头,将手中锈蚀破损的长枪攥得更紧,“来……”

他的话被将军的下一个动作打断了。士兵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少许惊讶,对面那个,与自己年龄相访,却已身居高位的人伸出了手,而手中的东西却并非是剑,而是酒。

“喝了它!”

士兵下意识地身子一抖,迟疑了片刻,才将敌方的将军递来的酒壶接过。

刚才,那个人的话令士兵想到了自己的上级。

——这是命令的口吻。命令不允许丝毫的反驳。

“我十分欣赏你,在这一带你们的数十处岗哨里,只有你一个人在我的骑兵面前没有吓得落荒而逃。”将军缩回了手,在他的面上充满了自信,以及尊敬的神色。和士兵相比,他的情感表露要丰富得多,“所以,那些逃兵都死了,而你活到了现在。”

面对将军的话士兵沉默了,他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在他的心里同时充斥着两种感情,羞愧是因为与自己同样身为士兵的人们没有恪守他们的责任,而骄傲则是,自己仍然能够坚守,那份责任,那份身为诺斯沃特士兵的信念。

“绝不退缩,永不放弃。”他喃喃念着,并非是在说服自己。然后,将酒壶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

“咳!咳咳……好酒……”许是喝得太急,士兵被呛得皱了皱眉毛,“没有想到,戈德丹尼也有这样的烈酒。”

“是吧是吧!这可是我们上等的好酒!不过,像那样一口气喝下去还是觉得太可惜啦哈哈!不过能见到你这幅样子倒也不坏!”将军豪爽但不粗犷地笑着,事实上,如果仔细观瞧的话,他的身形甚至有些单薄,肌肤也十分光滑,完全不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混迹多年的人。

而士兵知道对方的武名,虽然并不完全,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毫无疑问是这篇大陆上最富传奇色彩,最功勋卓著的将领之一。以一名士兵的角度来讲,能够在他的率领下作战可以说是一种幸运,而作为“敌人”,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己方的噩梦。

“好啦,酒也喝了,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将军的神色一肃道,“你真的仍要守卫着这里?要知道,在这方圆数十里的土地上,你的同伴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他们不是我的同伴。”士兵轻轻地摇了摇头,“从他们退缩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了。而我只知道,只要活着,我就一定会守住这处哨卡,完成我的任务,我的职责。”

“果然还是白费力气吗?那,加入我们的打算……算了!这样的说法对像你这样的战士来讲只能是侮辱。”

将军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转身向后走去。

“不打了吗?”

身后传来士兵的声音令将军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男人那手握长枪挺立的身姿令他想起了与之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我在想,是否要像之前那样,将我的士兵全部带来……一个真正的战士只能死在战场上!”

“还是算了吧,像我这样的人,哪有什么资格选择自己的死法,我也不想做个‘英雄’。”

对将军的提议不屑一顾,士兵干脆地拒绝了“独身一人面对数千大军,死战不退英勇牺牲”的壮烈结局。

“来吧!”利落地抖了个枪花,士兵以粗糙的双手握住那已陪伴了他多年的伙伴,向不远处的人发起了挑战,“拔剑吧。”

他真是一个难以评价的人,虽然是敌人,不,正因为是敌人所以才难以评价吧。在看到面对压倒性的骑兵阵势也没有退缩的自己之后,立刻翻身下马阻止了骑兵冲锋的举动不仅令自己,想必也令他的下属吃了一惊吧。在那之后,一军的大将与卑微的士兵两人以敌人的身份闲聊了三天,他问了很多,不过全是些没有关系没有道理的事情,从自己的家庭——我哪有什么家庭?谈到喜欢的事物,谈到想做的事,谈了许多,真是的,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在谈话之际,那个人也曾与自己进行了数次交手,那甚至算不上战斗,仅仅只是,自己的攻击被对方完全地看穿,避开而已,对方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的攻击。

真是个奇怪的敌人!但是,也是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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