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吕清所言,吕明昊也是想象着当时那种悲惨景象,顿时浑身颤抖、睚眦yu裂,原本苍白的脸庞也是因怒气而充胀得通红。
“后来呢。”吕明昊竭力地调节着气息,森然道。
听罢,吕清原本愤慨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无奈,甚至恐惧,“后来族中高手全部赶至,yu要将其拦杀,却不料,那黑衣人使用了一种奇术,竟是控制了那三位渡劫境界长老的心神,不仅未能拦下黑衣人的那般暴虐行径,反而在其控制下对族人施行杀戮,原本的祭奠却成了全族的厄难……”即便是吕清,此时也是难以遏制心中情绪,渐渐地颤声起来。
“那黑衣人究竟是何等修为?”吕明昊震怒之中,也是多了些许惊诧,连渡劫境界之人竟也没法在其身前反抗,那黑衣人莫不成已到了那传说之中的大乘境界?如此想着,原本因怒气而有些僵直的身体也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吕清寒声回道:“那黑衣人也是渡劫境界,与三位长老不遑多让,但他那控人心神之术却是以三位长老那种坚毅心志都无法破解。”
吕明昊心中一凛,这是何等术法,才能具此等威能。
“那之后如何?”虽说心中不忍再过多了解当ri那场惨绝人寰的变故,但吕明昊还是紧咬着牙,问了出来。
长叹一声,仿佛平息着心中痛楚,吕清才接着道:“之后,那黑衣人更是解除了施在三位长老身上的术法,竟是让三位长老眼睁睁看着那些被自己亲手杀害而死不瞑目的族人,这等残忍手段令三位长老痛不yu生,暴怒之下便是杀向黑衣人,却又是被施展了控制心神的术法,从而再度向族人出手,就这般如此反复,将举族之人屠戮殆尽。最后便是控制着三位长老相互搏杀,直至jing疲力尽而逝。”或许这整场杀戮中,三位长老才是最为悲痛yu绝之人,身为族中长老,竟是亲手了解全族人的xing命,这中痛不yu生的滋味,怕是最让人为之疯狂吧。
吕明昊心中寒意涌动,道:“那这么说爹娘也是如此惨遭杀害?”
闻言,吕清却是带着更为愤懑之声道:“我并未在那场劫难中被杀害,反而是被那黑衣人故意留了一条xing命。”
“为什么?”吕明昊旋即追问道。
“因为他当时控制了我,出了族人久居之地,对周遭城池村镇中平民百姓肆意杀戮!”吕清声音中,此时更多的却是一抹颓然,“短短半月,我便亲眼看着数万条xing命在我剑下边做亡魂,却只能束手无策。”
吕明昊听得双目通红,牙根紧咬,恨不得将那黑衣人碎尸万段。这黑衣人不仅将其族人残害,更让他们在临死之前如此痛苦煎熬,即便是平ri胆小的吕明昊也是涌起了满腔的杀机。
吕清见吕明昊这般模样,痛惜之声也是随之响起,“昊儿,今ri爹将你心中不解说了出来,便是怕你ri后因为对身世猜忌而扰乱心智,走上歧途,你可切勿妄了为父这番苦心,决不可被心中仇恨蒙蔽而废寝修炼,否则体虚气衰更是无法报仇。”
吕清这一番说教顿时点醒了吕明昊,他刚刚还想着ri后不顾一切修炼,但却忘了自身体质,若是头脑发热这般做了,那还不等他找上仇家,便会先行陨落。
听了吕清这番话,吕明昊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是点头道:“孩儿自有分寸。”
闻言,吕清这才有些放心的道:“但愿如此吧。”
“那孩儿如何去找仇家?”吕明昊突然问道。
吕清淡淡一笑,“这等事谈何容易,你便先将其记在心中吧。当务之事便是那小丫头所说的武斗盛会,为父要你先拿下那个参赛名额,然后待大会结束,下山历练时寻一个人。”
吕明昊眉头微动,道:“什么人?”
“真阳宫宫主,万坤宏。”
说罢,吕清似乎是终于松下了心来,轻笑一声,话锋转向别处,道:“你那师父带你甚好,ri后可要好生报答。”
“嗯。”吕明昊点了点头,即便吕清不说,吕明昊也不会对段家竹怠慢。
“还有那个小丫头,倒也不错,呵呵。”吕清所指当然是每夜在洞中教导吕明昊的柳筱莹。
吕明昊也没多想,只是连连点头,他对柳筱莹更是极为感激的,若非柳筱莹,恐怕吕明昊也是会一直在那废物的名号下生活。
就在吕明昊沉吟间,那玉佩之上,光芒逐渐变淡,闪烁频率也是加剧起来。
“爹你怎么了?”吕明昊紧张的看着那玉佩的变化,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此时吕清的声音也是小了许多,笑道:“出来的时间快到了,我也该走了。”
“走?去哪?”
“我已是殒命之人,自然是到该去的地方。”
闻言,吕明昊顿时大急,追问道:“爹你不是在这玉佩中么?”吕明昊之前光顾着听吕清对其的诉说,却没来得及问为何他会说自己在玉佩之中。
“呵呵,傻小子,我只是运用寄魂之术在将死之前把自己的一魂一魄封印在了玉佩之上罢了。”
“那爹你还会出现么?”吕明昊有些慌张的问着。
“这等办法只能出现一次,如今我也算了了心事,切记今ri爹所说,就看你ri后作为了。哈哈哈哈……”随着一阵朗笑声响起,那玉佩上的光芒也是渐渐收敛,最后消失不见……
偶尔间,山风划过,卷起树梢桃花,纷飞飘落时犹如寒雪飞舞予人无尽惬意,然而还不及回眸赏阅,却已在刹那间落入尘泥,终归只是一撇悲凉悄无声息,正如那玉佩光芒殆尽,莹润之感已被掌心冰凉代替。
吕明昊眼中泛着水光,静静地看着手中之物,或悲伤、或期盼、或惆怅、或茫然,百感交集,但那玉佩终究是置若罔闻,不复温存。
良久,吕明昊仰天轻叹,将玉佩收入怀中,脸庞上又带起了些许稚嫩微笑,向着山顶阔步离去。